“春杳,你要为了一条对人类存在危险的食人野兽,和我这么说话吗!”
春杳紧紧捏握拳头,“情绪不只是人类,伤心也不是人类的专属。动物亦有悲伤,何况一个拥有高智慧的生物。蛟人也会痛苦,和人类一样,你明不明白!你这样做,是不道德,是令人唾弃的!”
余文文眼睛狠红看她:“春杳,别天真了,你以为你维护的是条温顺的毛绒动物吗!它是冷血动物蛇类,我们人类是它的食物!也是敌对关系!不明白的人,一直都是你!”
春杳白着脸摇头,依旧道:
“不,我们都被那条雄性蛟人所做的混淆了,就像人类父辈做了坏事,他的子女也会遭受谴责一样。可是余文文,你应该知道事实,如果不是我们人类选择将它捕获上岸,又想在他身上获得利益,他绝对不会感知到危险而选择攻击人类。而这条雌性蛟人,我们也并未见过它吞食人类,她所伤害的,也同样是让她感到不安的人类。
所有的不实言论,都是我们人类自私自利又狭隘的判断!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蛟人族是必须以人类为食,也没有证据证明,蛟人族是有预谋出现在人类世界的。
蛟人如此拥有智慧,真有预谋,那名雄性蛟人又何必为了一个人类女性,甘愿囚禁在曹家庄园。这名雌性蛟人,又为何只愚蠢的想缠着我,甘愿忍受人类的威胁!
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类妄自臆断,将不实又好笑的有罪论,扣在蛟人族头上的!”
春杳朝余文文愤懑斥责间,三个男人已经在科研人员的检查下,即将进入感应舱。
春杳双目欲裂,再也忍受不住,快速越过余文文身侧,猛地冲进了玻璃感应室。
在几名科研人员惊呼下,一把将从轮椅上站起即将躺入感应舱的吴辰逸,从轮椅上撞翻在地。在科研人员大声喝止下,她又急促转身在操控感应舱的蓝光屏幕上,一顿胡按。
感应室内,响起机器操作不当的鸣笛响,现场变得混乱不堪,另外两名准备躺入感应舱的特种人员,迅速反应过来,将春杳围困其中,一手将她两手控制住,一手按住她脑袋,将她身体狠狠按压在了冰冷地板上不得动弹。
被制止住的春杳,最后被斯坦利博士身侧的两名科研人员带出了感应室。
眼睛发红的她,眼睁睁的看着三名男性在科研人员的帮助下,重新躺进了感应舱。
三顶舱门缓缓关下去的那一刻,不断挣扎的春杳又被带领去了水库室。
里面,沙漏型上层水内,已经放入了三条雄性蛟人。它们体型修长壮硕,漆黑的长长尾巴,深紫色的长发,宛如深海恶灵一样低垂头颅,潜伏在幽暗水库内。
如果忽略它们头上脑机接口光线,和成功后对雌性蛟人实施的侵害的话,春杳一定会静下心来细细研究这三条雄性蛟的外形。
但一想到三条体型壮硕的雄性蛟人,清醒后的内里思维是那两名表情兴奋的特种人员,和同样神情迫不及待的吴辰逸,春杳那被颠覆三观而忍不住疯涌而上的作呕感,使她的面色褪尽了血色苍白一片。
“斯坦利博士!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位拥有智慧的生物!你们完全可以让她适应克隆体,如果她不反感,自然会水到渠成。你们这样做,和牢狱那些奸犯者并无区别!”
被两名科研人员拽住两手腕的春杳,朝斯坦利博士大声喝止着,后者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即将感应清醒的三个克隆体蛟人,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也没有心思回应她。
赤红眼睛泪水打转的春杳,将视线又看向旁边余文文,颤抖的牙关几乎哽咽道:
“余文文!我知道你在这有些话语权,你不能让三名男性去对蛟人施暴!这跟毫无人性地叫人去侵犯女性没有区别!同为女性,你不能……”
“够了!它不是人类,只是一只淫荡的野兽而已!”
余文文转头看她,那有些阴沉狰狞的面容是春杳从未见过的,所以她怔在了原地,缓颤道:“你…怎么变成这副……”
余文文自嘲道:“我曾说过,你从未了解过真正的我是何模样,就像我从来不知道,你竟可以为了一条食人野兽,与我这般。”
她痛恨又尖锐地打量着眼睛红肿不堪的春杳,咬牙切齿道:
“在我印象里,你永远都是抱着几本书文静柔雅的模样。但当我看见你注视蛟人的模样时,我才知道,你看喜爱之物竟是那般的眸光灼热,我仿佛看见你灵魂都在为它颤烁,但你从来没有对我这般过。最可恨的是,你连将初中时期对我维护而暴发的韧力,也移转到了这个淫荡的蛟蛇身上!”
癫狂似的冷笑一声:“我绝对不会让它得逞的!绝对不会!”
春杳觉得昔日朋友一定是疯了,她并没有准确听懂那话里的意思,但却懂了余文文不会对蛟人心善的扭曲思维。
此时此刻,水库方向,三个雄性蛟人克隆体已经在水里依次睁开了眼睛。他们在水里先是活动了番身体骨骼和惊人速度,然后朝顶部科研人员手语示意可以了。
即将发生的一切,让春杳充满罪恶感的脸色越发惨白,沉闷的胸腔也犹如巨石压积,她将泪水浸泡的视线,缓缓地看向了水库底部——
——雌性蛟人身上。
深蓝色的海,为绝美蛟人的修长身影描绘着荡漾波纹的朦胧。她寂静地悬立在幽暗水库下,神秘又深邃的瞳眸,却一直深不可测的注视着春杳,那里面的情绪复杂晦暗,似要将春杳泪雨婆娑的模样记在灵魂深处般。
她就这般寂静无声地注视着春杳,连头顶三条雄性蛟人缓缓下游的身影,也并未引起她的注意力,绝美脸上甚至都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多余情绪。宛如令人畏惧的神灵一样屹立其内,寡淡无味的俯视着水库外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