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玻璃窗被人砸穿的巨响。
床上的春杳梦从惊坐起。抬眼看窗,正是清晨,玻璃窗却被打了个大窟窿,再看木地上,碎渣中正躺了个拳头大的石头。
春杳忙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往下看。
一棵粗壮的大树底下,一袭白衣,蓄着瀑布般白金发丝的女人,正仰头看她,圣洁如天神般的深邃脸,却扬着恶煞般的邪笑。单手半举,把玩着大石头。
春杳顿时瞪大眼睛,猛地打开窗,冲下面喊:“你这小偷,砸我窗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女人玩石头的手停住,嘴角恶劣一笑,将石头用力朝她扔了过来。这要是砸到她,不得头破血流,春杳没想到女人如此恶坏,吓懵之际,忙捂头蹲下。
过了半会,却不见任何声响。春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那女人戏耍了。
天,这都什么人。
春杳生活在繁华都市,周围都是品学兼优,礼貌待人的朋友,从未见过如此品行败坏,毫无法纪的人,和她那优越独特的外表完全不符合。
春杳咬牙腹诽着,也不看楼下的人了,起身想走到楼下打座机喊警察叔叔抓人,可脚刚迈出一步,楼下便传来女人漫不经心的冷声:
“你敢报警试试。”
春杳可不听贼人的恐吓,连着迈了好几步,快要走到门边,就听下方再次传来女人不耐又没辙的声音:“我没偷,我放了值钱的东西在店里了。”
春杳微愣,转身走到窗台,向下看,“你放什么了?”
树底下的重之雨双手抱怀,表情又冷又臭:“金手镯。”虽然这也是她偷的。
春杳有些不信,目光继续瞧着女人。
“店主已经撤销了案件,不信你可以等你外公回来问他。”
“金手镯比衣服贵,你怎么不白天买,而是大半夜去换?”
这小孩,怎么这么敏锐,“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清楚,我不是小偷。”
经过砸窗事件后,那女人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春杳的视野里,或许是露营结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虽然外公已经证实女人所说属实,但春杳依旧对那女人存在疑虑。对方每次出现都解释完美,同时却又古怪环绕。
春杳小脑袋当然想不出理所然来,只当这次在暑假,遇到了一个美丽,又怪里怪气的游客姐姐。
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春杳跟着外公来到李家村。外公给人治疗蛇伤时,春杳便跑去村里一大池塘边玩耍去了。
上次来时,便被这村落的大池塘吸引。池塘非常大,望眼看去便知水很深。正是夏日,清清的池塘边上,还长着几株娇红荷花。周边石梯上也有妇人在塘里刷洗衣物。
春杳其实是有点想摘荷花的,但她忍住了这不好的举动,只蹲在池边欣赏起来。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她还能拍几张好看的照片。
“你就是蛇伤医生的外孙女,春杳?”
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男孩声,春杳转头。一个体型胖墩墩,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正好奇的瞧着自己。她认得出,是那李国伟的弟弟,李军豪。起身笑着说:
“是,我叫春杳,你叫李军豪是不是?”
李军豪点点头,“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春杳笑答:“看荷花。”
“荷花有什么好看的。”李军豪撇嘴。
“男孩的确很少喜欢花。”春杳说着,礼貌问:“你哥哥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但哥哥他蹲监狱了。”
“……”春杳呆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抓野兔犯法,哥哥以前抓了好几只野兔,听爸妈说蹲三个月就回家了,警察叔叔也教育了我一顿。”
“……哦这样。”春杳也认知到了。
“你喜欢荷花,我帮你摘。”李军豪小胖脸有些红,没敢看眼前城里漂亮姑娘,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将那荷花拽下来。
“别!”春杳一把抓住少年手,“别摘,就让它长着多好看。”
李军豪脸更红了,结巴说:“你你说你喜欢啊。”
春杳见少年脸色羞红,即将成年的她似有察觉,到底年少,脸皮薄,快速放开了对方的手,退后一步,抿嘴说:
“在城里,随意摘花是犯法的。”
李军豪听到此话,似被吓到,连忙离荷花远了些。
春杳见状,岔开话题:“你后来有再次见到那条蛇吗。”
李军豪脸色一白,像是有些惊恐:“我…我没看到蛇。”
春杳担忧问:“李军豪,你怎么了?”
“我说我没看见蛇!”李军豪突然性情大变,两颗眼珠恶狠狠瞪着春杳,连续大声说着,“我说我没看见蛇!”同时,他失去理智将站在池塘边上,被震住还未反应过来的春杳一把推向了池塘,“我说了,我没看见蛇,为什么还要一直问我!”
巨大的落水声引起了对面洗衣物的几位妇女的注意力,抬头一看,大惊失色。
“老天啊,李国良家孩子又疯了!”
“快去叫人啊,落水那孩子是蛇伤医生城里来的外孙女!”
春杳完全没想到会遭此变故,明明前一秒那少年还挺正常,却突然发了疯。她也没想到区区池塘边上,水那么深,就像是直接落到深水区一样,极速下沉。
慌乱之余,连灌了好几口水。庆幸的是,学校有游泳课,她成绩还不错,但当调整心态准备往上攀游时,她却骤地震撼在冰冷水中不得动弹,同时被攥走了全部注意力。
这一刻,她就像进入了一个虚幻,而神奇的平行时空里。
在春杳的视野中,就在不远处的丛丛水草深处上方,正盘着一抹弧度优美,色彩饱和明艳的紫色庞大身影。
它人首蛇身,漂亮的尾巴未稍在水最深处盘成三圈,上身直立浮在鲜绿色的水中,缕缕波光白金发在水里千丝万缕的飘散开来,低垂而夺人心魄的面庞上,一双深不可测的深色瞳眸,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而死寂的,注视着她。
春杳畏惧惊恐的同时,也深刻认真到,眼前这是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种,起码已经颠覆了她对教育所学、对科学认同、对世界的所有认知。
这一刻,这个十五岁的女孩,是惊悚的,是胆战的,也是亢奋狂热的。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凑近细瞧,想再看的清楚一些,可遗憾的是,她真的快死了。
就在即将溺亡,求生欲望使得春杳不得不往上极速攀爬时,它突然动了,盘着的尾巴几乎是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朝她脖颈袭来,骤地绞缠住了她,收紧极速往那边拖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