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百零九章
余吴听得目瞪口呆，他虽然心里也隐隐有了许多猜测，但是当沈棠把真相呈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感到难以置疑。
“为什么会这样……”他困惑又不解的摇了摇脑袋，像是要把记忆里那个笑容温婉的女人形象晃掉，重新审视夏雅这个人。
“觉得对方和你记忆力的印象对不上吗。”沈棠淡淡一笑，眼里却没有笑意。此时夜幕低垂，已经是晚上，路边的灯依次亮起，没有什么昏暗之地，这座城市灯火通明，仿佛把所有黑暗都浓缩在她眼中。
“我也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你现在还年轻，还在上学。虽然学校里的人已经足够单纯了，但复杂的人心依旧会让他们做出恶劣的事情，比如你被迫打赌这件事。”沈棠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足够温和，她没有想要开导余吴的意思，只是对方现在需要谁说点什么去阻挡他无限下坠的心情而已。
沈棠便给他这么一个阻力。
余吴垂着头，脸庞埋在阴影里，瞧不真切，只看见他捏着酸梅汁的手上爆出青筋，过了好一会，他才抬头。
“沈小姐，我想去医院见一见夏雅老师……能麻烦你陪同吗？”他的眼睛在贩卖机冷淡的蓝光照射下，通透澄澈异常，像是两个玻璃珠一样。
沈棠扫他一眼，闲闲地靠在长椅的扶手上，“大人的工作可是很忙的。”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余吴斩钉截铁地道。
听见这种话，沈棠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笑着道：“我可不是故事里的大反派，掐着你夏雅老师都脖子威胁你为我做事。干什么把话说的那么严重？非要让陪你去？”
她用宽和，又极具距离的视线看余吴，“你真是说话做事都像个小孩一样。不如让沈长文陪你，他陪你的可能性比我大多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一个知情者陪同。”
“沈小姐，你也没比我大多少。”余吴终于忍不住反驳了，他一直觉得沈棠看他的目光与其说是温和，不如说是漠不关心，因为不关心，所以他做什么，她也不在意，自然温和。
这种目光又是自上而下的俯视，就好像大家都走在马路上，沈棠却与他们远远地隔了一条河，于是从河对岸遥遥投来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她隔着一条河，不知道如何能跨过河，抵达她的那边。
沈棠敷衍的点头，她打开手机，没一会，余吴就收到一条转账消息。沈棠对他笑笑，“辛苦费。房东有出租房子的中介，你是我找出租屋的中介。”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虽然是把医院地址告诉了你，说你可以去见她。但实际上我并不提倡你这样做，也不会陪你去。”
“为什么？”余吴坐在原地没动，抬头发问。
沈棠叹了口气，“没完没了的提问。好吧，我做慈善，解释清楚给你听。”她已经朝前走了几步，背对着余吴，此刻却侧了侧身体，把幽暗的目光投向他，“因为夏雅的事情让我感觉到不舒服，她牵扯的事情在水面上是我说的那些，但是我能感觉到更为危险的事物潜伏在水底。”
“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打扰，在岸上看见水面上的真相便足够了。”沈棠顿了顿，“况且，你和夏雅的关系本来就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知道太多除了让你觉得夏雅作为老师的现象不复从前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好处。”
“我不想要好处，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余吴想继续说什么，却被沈棠打断：“追根究底是警察的职责，或者是侦探的特性，唯独不是路人的。”
觉得言尽于此，沈棠摇摇头，不再理会余吴，离开了这里。
像是以往一样，沈棠收拾了一下心情，很快就投入自己的事情里。晚一点的时候，沈长文打来了电话：“余吴没骚扰你吧？他死缠烂打，最后居然猜出了我的手机密码，硬是凭借十几秒的功夫，记住了你的电话号码。”
“想不通他这么做的路由。”沈长文犹豫地说，“他是问你夏雅的事情吗？他和夏雅就是普通学生老师都关系，真不知道他这么关心做什么。”
“或许他有做侦探的天赋呢。”沈棠拿着熨斗，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一点点把布料熨烫的平整。
“唔……你也这样觉得？这小子学说谎和藏东西很快。但可惜我没有兴致收徒。”沈长文语气轻松了几分，“你还没说他有没有打扰你呢。”
“他来找我了，顺便还帮我了个忙。”沈棠几句话简略地带过余吴的事情，“我也没怪你泄露我号码的事情。”
沈长文打电话过来的意图太明显，沈棠干脆直接挑破，等对方挂断了电话，她才继续播放刚才被电话暂停的歌曲。
然而今夜她注定格外繁忙，来找她地除了余吴和沈长文之外，居然还有乔羽。
“你有想修改的部分吗？”沈棠以为她是看了今天她发过去的首饰初版，有了修改的想法，“可以直接在我发给你的图片上标注，然后再发给我就行了。第二版现在还是半成品，可以修改细节。”
“不是的。”乔羽在电话那头静了几秒，“我下部电影要当女主角了。”
“恭喜你？”沈棠开玩笑地道：“要我帮忙给你做一身庆功晚宴需要的晚礼服吗？二次熟客可以优惠。”
“庆功还是放在电影结束之后吧。”乔羽叹了口气，“我虽然成了女主角，但是还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剧组现在连剧本都没有，因为之前的剧本被作者带走了，他们当初就没有出钱买版权，现在也没有权利按照原本的剧本拍下去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怨气，“我肯到这个剧组来，就是因为喜欢剧本，结果却成了这样……”
沈棠从她透露出的，越来越多的细节中猜到我们，“你打这通电话来，应该不只是想把自己的私事抱怨给一位加班加点给你做礼服的设计师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