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埃尔维斯叹气，“这件事你已经提醒过我许多次了。”
沈棠闻言，不再多说。医院的走廊刷着白旗，地板铺着塑胶，容易清理，摔倒了受到的伤害也会坚硬的大理石地板更小。
沿着走廊往前走，沈棠注意到，走廊两边的门都镶嵌着一闪小小的玻璃窗，等到了石墨所在的那个病房，发现她的门上也是如此，无需进去，隔着门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方便医生护士巡查后，沈棠才肯定，之前的那些门后面，应该也都关着一位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之所以是精神病，就是因为他们的认知和常人不同，因此会做出种种异样之举，闹出许多或令人耻笑，或让人毛骨悚然，无法理解的事情。
通常来说，都很闹腾。而这家医院却静悄悄的，来往的穿着白大褂和护士服的人，走路都行色匆匆，没有什么表情，或者是紧皱着眉头。
沈棠思维一转，心道或许精神病院就是这样的，是她自己少见多怪了，精神病患者固然会闹腾，然而专业的医生也会有应对手段，保持安静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想着，沈棠凑近门上的那扇玻璃小窗，看见石墨躺在病床上，身上紧紧地困着束缚带，正昏迷着，脸上不见血色，黑发漆黑地铺三在白色的床单上，对比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这是？沈棠挑高了眉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只有对付行为激烈的精神病患者，医院才会采用束缚的手段吧？石墨今天大闹了一通，才得到这样的待遇吗？
光是看她的脸的话，她的表情很不安稳，看样子也不是自己睡过去的，而是被注射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的强制入睡，也就是昏迷。
“看来什么都问不到了。”埃尔维斯也看了一眼，询问沈棠：“下次再来？”
沈棠犹豫了一下，正在这个时候，躺在病床上的石墨似乎因为他们的注视，有所察觉般地皱起眉头，随后眼皮一颤，缓缓睁开了，露出涣散的瞳孔。
她的嘴里倒是没有塞什么东西，堵住她说话，否则就过分的让人怀疑起，她到底做了什么，带才让医院这样对她。
沈棠见此，没有接埃尔维斯的话，盯着石墨，看她的意识慢慢回笼。
“唔……”石墨发出呻吟，眼睛终于聚焦，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她脸上划过一丝愤怒，几分迷惑和惊恐，随机就开始大力挣扎起来，“凭什么绑住我！你们没有这样的权利！”
她挣扎的很激烈，而且完全不怕伤害到自己，束缚带深深地勒着她的四肢，她也像是感受不到痛似地大力摇晃着，带着整张床都晃动起来，犹如地震了一般。
这样动静可能不吸引来护士和医生的注意力。
很快就有护士不客气地说了句，“请让一下，不要在这里打扰病人”后，把他们不由分说的挤开，打开了门。
两人识趣的让开位置，看着几个男护士进了屋里，熟练且分工明确地把石墨给牢牢地摁住了。
他们任由石墨如何辱骂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可见职业素养很高，已经习惯了。
很快，医生也被请了过来，他让人固定石墨的头部，掀开她的眼皮上下看了看，有摸了摸她脖子上突突跳动的青筋，做了初步判断后，略后退一步，“石小姐，你现在不在犯病状态，是清醒的，麻烦听我说话。”
石墨愤怒地瞪过去，“放开我！”
“好的，好的。”医生举起手，又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放开石墨，然后笑眯眯地道：“满意了吗？石小姐。”
石墨冷静了一点，“把我身上都东西也解开。”她顿了一下，咽了咽嗓子，嗓音沙哑地道：“我可不是重症患者，没必要对我这么苛刻吧？我不会伤人的。”
医生沉思了一会，没有马上答应。他突然转过身，视线笔直地看向了沈棠和埃尔维斯，不客气地询问：“两位是石小姐的亲属还是朋友？我们给她喂了镇定剂，她醒来就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有理由怀疑，正是因为你们不正规的谈事，导致石小姐的精神不稳定起来。”
沈棠璀然一笑，“哎呀，那就抱歉了，不过我们不是她的亲属朋友，而是她伤害的受害人朋友。”
她双手合十，用雀跃的语气道：“她被判定为精神病就逃过了严厉惩罚，我的朋友却遭受了严重的心里阴影，以后连坐车都不敢了，她却安安稳稳地能靠着不知真假的精神病减刑……”
她扯了扯嘴角，目光毫不退让的和医生对视，用谦逊般的语气说出理直气壮的话：“我们的探视把她刺激的发疯，是应该的。”
医生一噎，险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妇扶了扶眼镜，“正是因为她是犯人，我们才会把她绑在床上，大概要观察三天，确定她没有过激行为后，才会松开。”
他这是既解释给沈棠二人听，又在告知石墨。
石墨沉默几秒，不甘地瞪着医生，然后才把头扭向一旁。
她似乎打算对埃尔维斯和沈棠视而不见。这有点反常，她之前可是追埃尔维斯追的很紧。
难道被以这幅样子关在这里，她感觉难堪，没办法面对埃尔维斯？
沈棠胡乱地想了一会后，询问医生能否留下来单独和石墨谈话，医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罪行会在法庭上审断，二位又不是监察院的人，还和病人有着复杂点纠纷，我没办法放任你们单独和她交谈。”
“那就你们看着，我们说我们的？”沈棠再次提议，她可不想白跑一趟。
医生还想要拒绝，石墨却开口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神情晦涩地道：“因为我没有做完的记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们问我也问不出什么结果的。”
“这是精神分裂的初期状态之一。”医生解答了一句，开始赶人：“好了，现在你们知道了，在这里你们问不出想要的，只会妨碍我工作，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