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这些摄像头都是谁安装的？”女警的话打断了沈棠的沉思。
对方发现她脸色不好，但似乎以为她是被在家附近搜查到底摄像头吓到了，于是安慰道：“没事到，我们这里有追踪设备，不管安装这些摄像头的是凶手，还是变态……咳，我们都有机会抓住他们，绳之于法。”
沈棠望向她，女警看起来很年轻，似乎才刚从警校毕业，一头乌黑的短发及肩，眉目很有中性的英挺感，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的清澈，薄唇笑起来就像是勾起的月牙稍。
此刻她正关切地看着沈棠。
沈棠摇摇头，“没事……我会觉得附近有摄像头，是因为之前确实遇见一个喜欢偷窥人隐私的变态，但刚才打电话确认过了，不是他。”她无奈耸耸肩，“只能麻烦你们想办法追查一下了。说不定对方就拍下了有用的信息。”
女警讶然地听着，“诶？以前就遇到过？你还和他打电话？这样的人你没有报警把他送进警局拘留吗？”
“你也说了是拘留，拘留就会有放出来的时候。”沈棠笑笑，避轻就重地道。她不是在给李蕴打掩护，而是李蕴的名字说出来只会让事情的重点偏离，且以李蕴的势力，想要以骚扰和侵犯隐私的名义把他送到牢里实在是太难了。
反正对他的事情多说无益，浪费口舌。
警察取完证后就要离开了，他们还问沈棠要不要接受保护。毕竟对方干光明正大的来她家一次，难免不会有第二次，而再次过来，他可能就不是送一个心脏这么简单了，很可能会威胁到沈棠的生命安全。
“可以让她来保护我吗？”沈棠没有拒绝，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被她指中的女警爽快的答应下来，和沈棠交换了联系方式，因为同是女性，她决定在明面上就跟着沈棠同吃同住的保护。而暗地里，警局还会派两个警察保护她。
“那就麻烦你们了。”沈棠真挚地道。
为首的，这次带队的警员队长已经四十多岁，闻言严肃地道：“这是我们的义务。本来我们局里对是否还有协助金柔的第二人持怀疑态度。但是今天的事情让我们意识到，之前是什么疏忽大意了，没有重视你提出的可能。”
沈棠笑笑，没有再说其他。
女警叫做纪芳，身手很不错，她怕沈棠因为自己女性的身份小瞧自己，等其他人离开，她留下来后，她还要比划几下给沈棠看看，好让她安心。
“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和我说过话，才想要留我在这里的。但我的身手可不差，一定能好好保护你。”纪芳说着就突然抬起腿，差点一脚踢倒悬吊的灯。
沈棠愣了一下，还没说什么，纪芳自己却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展示一下我的飞踢肯定能把犯人的头踢爆……踢晕！”
“我明白。没事。”沈棠回过神拍拍她的肩膀，有些好笑。她阴郁的心情因为对方的活泼稍稍放晴了一些，“我相信你可以的。”
“只是……你要不要换一下身上的衣服？”她打量了一下纪芳身上的警服，目测了两人的身形，“我的衣服你穿应该没问题。”
“我要保护你四天呢，怎么能一直穿你的衣服。”纪芳摇头拒绝，“我需要回家一趟，你得和我一起，这四天你最好都和我形影不离才行。”说到最后，她冲沈棠眨了下左眼，“希望你不会因为陌生人在身边就睡不着觉的习惯。”
“那我还真不知道呢。”沈棠摇摇头，跟着纪芳一起出了门，也没嫌麻烦。两人拦下出租车，去纪芳家里的路上，对方抽出制服内袋里装着的笔和本子，“说一说你最近的行程吧，我要传局里，让另外两个同伴做好准备。”
说完她歉意一笑，“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这几天哪里都不去，待在家里最好。”
“这恐怕不行，我明天就要去星辉报道了。”沈棠无奈地道。
“星辉？真了不起，你居然是星辉的员工。”纪芳讶然地瞪圆了眼睛，在笔记本写下了什么，“不知道哪里能不能让我进去。如果不行我也不强求。因为公司人多，还有安保，那个幕后之人应该不会去那里对你做什么。”
两个一问一答，很快就把沈棠最近的行程整理好了。除了去公司之外，沈棠也没有其他会去的地点了。
纪芳合上本子，带着沈棠下车，来到了自己的居住地。
这是一处老小区，里面小绿化做的很好，沈棠在她家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她就抱着一个背包风风火火地冲出来了，身上也换上了便捷的体恤长裤。
她上下打量着沈棠一会，满意地道：“很好。”
“很好？因为我完好无损？”沈棠开了句玩笑。
再次回到沈棠家中后，沈棠给路临岐的助理发了邮件，简略地说了下自己遇见了什么事情，正在被警察保护，明天能不能让对方跟着自己一去去公司。
之后，她又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沈长文，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简略地说了一遍。
她本来想要通过对方解决金柔的事情，也和他商量计策和对话，然而世事无常，现在金柔和王穆都死了，她必须要把这个变故告诉对方才行。
因为正处于警方的保护里，沈棠的每封邮件来往，纪芳都要查询。
在看了她发给沈长文的邮件后，纪芳皱了皱眉，委婉地道：“这些事情，我们是不建议你告诉亲友的，原因你也知道，人心难测，你泄露的消息越多，就是对自己越不负责。而且……”
“而且，其实你们也在怀疑我，对吗？”沈棠接下了她为尽的话，缓慢而清晰地道：“因为我是金柔杀人后，第一个踏入案发现场的人，最有可能取走心脏，我和金柔私交不错，更像是那个幕后的教唆者。我对你们说的一切……也很有自导自演的味道。”
沈棠凝视着纪芳，“这不仅是保护，还是监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