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叫阴宅符,是因为这种符一般不适用于阳宅,而只适用于阴宅,也就是坟地。
一些墓碑的背面,就会刻上这种符,能够起到汇聚地阴灵气的作用。
这种符如果是贴在家里,久而久之,就会导致家中变得阴气很重。
我将手朝门上的阴宅符一指,冲刘芸问道:“这道符是谁贴这儿的?”
“哦,是房东贴的,在我刚搬进来的时候就有,房东说是镇宅符,我当时没有多想,现在仔细想想,很可能是因为这屋里曾经死过人,他心虚,所以才贴了这道符。”
刘芸分析得似乎也有点道理,问题是房东如果真想要镇宅,就应该贴真正的镇宅符才是,怎么会贴一道阴宅符呢?
房东究竟是不懂,还是故意为之?
我正思索着,刘芸冲我问道:“这道符难道有什么问题?”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为了镇宅,不如在门上挂一块八卦凸镜,镇宅化煞的效果肯定比这道符好。”
我话音刚落,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我一看,屋里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地中海发型,鹰钩鼻,双眼深凹,面色阴沉,给人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
一看到对方,我便察觉到不对劲。
不仅仅因为对方面色阴沉,更是由于他的身体正散发出丝丝鬼气。
很显然,对方是人不是鬼,但身体又确确实实地在散发着鬼气,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出现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被鬼邪附体了,但我没看出来。
二,他在偷偷进行鬼修。
所谓鬼修,便是借助鬼气修炼,所修炼的功法极其阴邪,就连一向十分包容的师父也很看不起鬼修者。师父说,鬼修者往往已经丧失了基本人性。
我从未见过鬼修者,但眼前这家伙如果不是鬼邪附体,那就很大可能是一位鬼修者。
见到我,房东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很显然,我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
房东将我打量一番,冷冷问道:“他是谁?”
“哦,他是……”刘芸正要回答,我抢先说道:“我是她表弟。”
我冲刘芸使了个眼神,刘芸心领神会,立刻顺着我的话说:“对,我表弟,他陪我过来跟您谈判。”
房东眼珠子一转,说道:“那就进来吧。”
他把我俩让进了屋,我注意到他不但关上了房门,还特意将房门反锁。
我不禁心道:“这家伙想干嘛?难不成是想囚禁我们?”
我倒是不惧,反而更加来了兴致。
我走进客厅,仔细观察了一番,屋里的家具都是有一定年头的红木家具,显得很有年代感。
我走到一个红木柜子旁,忽然发现,柜子上竟然刻着改变风水气场的符箓。
我又仔细看了看其他红木家具,几乎在每一件家具上都刻着类似的符箓。
再看看这些家具的摆放方位,我霎时间明白过来,这分明是摆了一个风水阵!
难道陈思的死跟这风水阵有关系?
问题是就算是存在着一座风水阵,也不至于在忽然间把人活活吓死,除非心理素质极低。
那么陈思当时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不动声色,冲刘芸问道:“厕所在哪儿?”
刘芸朝厕所指了指,我径直朝厕所走了过去。
我之所以一进门就上厕所,并不是因为尿急,而是刘芸说一年前陈思就是死在厕所里。
直觉告诉我,厕所里或许能发现些线索。
一走进厕所,我立刻便被挂在洗脸盆前墙上的镜子吸引住了。
那是一面铜框镜,看起来很像是上世纪初的风格,镜子本身倒没什么特别,但铜框有问题,铜框上刻的不是花纹,而是符箓。
我盯着那些符箓仔细看了看,顿觉脑子里一激灵,这是一面摄魂镜!
所谓摄魂镜,便是人在照镜子的时候,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摄取魂气。
久而久之,人就会魂气衰弱,进而产生幻觉。
这跟六甲鬼村那口刻了摄魂符的水缸有点类似,问题是人不会天天盯着水缸看,但每天都需要照镜子。
所以,一年前陈思的死,有九成可能跟这面摄魂镜有关。
我走出厕所,直截了当冲刘芸问道:“姐,这些家具不是你买的吧?”
刘芸说道:“这当然不是,屋里本来就有,我是拎包入住。”
“这家具也太老旧了,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租住在这里。”
我话音刚落,房东说道:“你懂什么,我这些家具可都是古董,贵重得很。”
“古董?问题是跟我姐形象气质完全不符。而且贵不贵重跟我姐有什么关系。”
房东轻哼道:“哼!她要是不住这儿,就得多花钱,我这房子可是比市场价便宜了三分之一,唯一的条件,就是照看好这些家具,不能损坏。”
“就你这房子,就算便宜一半我都没兴趣,我姐是被你骗了。”
房东一听,恼羞成怒:“喂!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骗你姐什么了?”
刘芸立刻说道:“骗钱,你不退押金就是在骗钱。”
房东冷冷一笑:“我和你之间是有合同的,我按照合同办事怎么能叫骗呢?你也是成年人,难道最基本的守约都不懂吗?”
房东说到这,话锋一转:“我今天叫你来,就是通知你,今晚你就得就从我这里搬走,至于押金,一分都别想退!”
刘芸显然没想到房东叫她来的目的是要赶她走,一脸错愕,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脸色通红地向房东质问道:“凭什么!?”
“哼!就凭你到处诋毁我这房子是鬼屋!你知不知道给我造成了多大的不良影响,我告诉你,就因为你……”
房东话没说完,我打断道:“这怎么能算诋毁呢。我姐说的可都是实话,你这房子本来就是鬼屋。而且这鬼屋,其实是你自个儿布置的。”
房东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转头看向我,冷冷问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