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可真快。
转眼间已过去十日。
这段时日,顾承烬每日忙忙碌碌,频繁进出书房,进出王府。
苏梨浅则赏赏花,逗逗鱼,日子很是清闲安逸。
两日前,玉公公来传皇上口谕,庆安帝定于今日在庆和殿为顾承烬摆饯行宴。
距离他们离开京城还要十几日,庆安帝为何安排如此之早?
顾承烬一时不解。
但,近午时,他还是牵着苏梨浅的手,带着满腹疑团进了皇宫。
进入庆和殿时。
几位皇子和王妃皆已就座。
顾承烬朝几人点头问好后,便牵着苏梨浅的手,不动声色地走到晋王府的位置安坐。
顾少荀朝两人挥了挥手,好看的丹凤眼里透着兴奋。
不远处,一旁席位上的谢暮云,脸上带着一抹少女的羞怯,不时朝顾承烬斜睨过去。
方才,见两人毫不避讳地牵着手进来的一幕,她羡慕不已。
这时,随着玉公公一声高尖细的声音响起,庆安帝和皇后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儿臣见过母后。”
庆安帝朝上首位置走去,大手一挥,“都坐,今日为晋王和晋王妃摆饯行宴,全当是家宴,大家都放松。”
“儿臣谢过父皇。”
众人皆行礼道谢后,才又缓缓坐下。
数个丫鬟端着托盘徐徐走了进来,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和糕点整齐摆上各个桌子。
皇后给一旁席位上的谢暮云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
她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皇上,臣女想为皇上,皇后娘娘献舞一曲,请皇上恩准。”
“准!”
得到应允,女子款款走到中央位置。
乐声徐徐响起,谢暮云挪动着小碎步,素手娇柔一转,轻盈的身子已在大殿中翩然起舞。
轻移莲步,水袖翻飞,衣裙下的腰肢更显柔软。
她的视线顺着胳膊打出的方向,不时朝顾承烬看过去。
那双媚眼如丝的眸子,略带娇羞,更衬托出她千娇百媚的绝美姿容。
苏梨浅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几人脸上的神色。
顾承烬全程敛目低垂。
眼前的女子满目含情。
皇后的眼神则一直在女子和顾承烬身上徘徊。
苏梨浅心中隐约觉得,这场舞是专门为顾承烬安排的。
想必这就是皇后着急张罗饯行宴的原因。
直至曲终。
女子的步伐才缓缓停了下来。
她立刻向前几步,行礼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女献丑了。”
“跳得不错!玉公公,赏!”
一旁候着的玉公公赶忙端着玉如意,呈了过去。
谢暮云再次谢恩后,脸上透着欢愉,神采奕奕地接了过去。
“确实跳得不错。”皇后满脸笑意地说,随即,眼神瞥向顾承烬的方向,“暮云,快去给晋王敬酒。”
“是。”
谢暮云应声后,快速转身。
她拿起丫鬟托盘里的酒壶,倒了一杯,双手端起酒盏,娉娉袅袅朝顾承烬走去。
“暮云请王爷吃酒。”
顾承烬敛目低垂,摇了摇自己手里的酒盏,而后一饮而尽。
他又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似乎,不曾注意到眼前人。
谢暮云很是尴尬,手里端着的酒盏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皇后赶忙说和,“晋王,这是本宫母家侄女谢暮云,你可还有印象,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闻言,苏梨浅还未来得及下咽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未过门的妻子?
尼玛,这是闹哪样?
她清了清嗓子,侧过头,望向顾承烬的眼眸里尽是询问的神情。
顾承烬掏出帕子,旁若无人地为她擦拭嘴角残留的茶渍,嗔怪道,“王妃慢点喝。”
斜侧方的顾少荀脸上露出不正经的笑意。
他的视线落在苏梨浅身上。
他很好奇,那个扬言要纳一个侧王爷的四皇嫂,今日要如何应对。
皇后继续解释道,“晋王妃,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门亲事还是先帝在时定下的,先帝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暮云,说她眼里有灵气,当即就为她和晋王定了这门亲事。”
苏梨浅看了一眼庆安帝,后者竟然一声不吭。
她心中了然,看来确有此事。
那就是说,在她嫁进王府前,顾承烬是有婚约的。
她收回视线,看向顾承烬,嘴唇不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顾承烬,你自己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本王印象里是有的。”顾承烬心虚地瞄了一眼苏梨浅,同样低声回应。
“你怎么不早说?”
“若不是今日提起来,本王早就忘记还有这个事。”
苏梨浅恶狠狠地瞪了顾承烬一眼。
眼神告诉他,等着回去受罚吧!
皇后又继续道,“晋王,本宫和皇上的意思是,上乘先帝之意,择日迎谢暮云进门。鉴于你已经有了晋王妃,本宫不逼你,你可以让暮云做平妻。”
顾承烬冷冷一笑,眸底阴沉,周身涌动着骇人的寒意。
“晋王府只会有一个女人,那便是本王身边的晋王妃。至于旁人,想进?活的不行,死的也不行!”
顾承烬的态度强硬,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坚定。
说罢,他又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皇后一时难堪。
此时,皇后的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无论如何,谢暮云也是她娘家侄女。
而且,又是先帝定的亲事。
他怎么可以如此驳她的面子?
但,碍于庆安帝在,她只能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
“晋王,本宫和皇上的意思是,这几日你迎娶暮云进门,前去定西,路途遥远,她也好在身边伺候你。
晋王妃一个人伺候你到底会显得力不从心,暮云若嫁过去,也可以帮晋王妃分担一二,这是好事。”
“本王只要王妃。”
顾承烬说着,深情款款地看着苏梨浅,又拉起她的手,十指紧紧交握。
这一生,有她足矣。
苏梨浅回应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鉴于他这个态度,晚上的惩罚免了。
“晋王,你怎么可以违逆先帝的意愿呢?”
“敢问皇后,既然是先帝的意思,那皇后的好侄女在本王病重之时,为何不曾露面?
为何是在本王重新站立起来才出现?又为何一定要陪本王去定西?
本王最后说一次,晋王府只晋王妃一个女人,现在是,未来也是。
胆敢有人算计本王,再塞个阿猫阿狗进府,本王保证她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不信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