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挥手,琼华宫内所有伺候的下人皆快步走了出去。
“颖妃,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起身,围着颖妃转了几圈,眼神瞄向她的肚子,厉声质问,“身孕几个月?谁的孩子?”
颖妃低垂眉眼,浑身战栗,强忍着脸部的疼痛,“回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已三个月。”
“你是皇上的颖妃,不觉如此羞耻吗?自己不守妇道,为何要祸害太子?太子是大晟的储君,岂容你败坏名声!”
“皇后为何只是一味指责妾身,难道殿下就没有错吗?”颖妃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当初明明是顾临风主动勾引她。
皇后转身回到软榻上,厌恶得瞥了她一眼,眼眸里惊现一抹决绝。
“本宫不是叫你来论是非对错的,做错事就要自己承担。趁你还未显怀,你自我了断,本宫定保你娘家无虞。”
“皇后娘娘连自己的孙儿都不要了吗?”
颖妃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哀怨。
她用心护了三个月,谁也别想动她孩儿的心思!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本宫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最好识趣点,别等本宫亲自动手!”
皇后眼神里满是鄙夷,话语也坚定得不容置喙。
若不是直接牵扯到太子,她现在就可以秘密将其处死。
颖妃冷冷笑出声来,“皇后娘娘,妾身已将怀有身孕之事传给亲信之人。若妾身发生不测,消息便会不胫而走,届时传遍全京城,那时,殿下也别想全身而退。”
“你在威胁本宫?”皇后顿时七窍生烟,怒不可遏地瞪向颖妃。
“不敢,妾身只为自保。”
这是她无奈之下的举动。
若不是顾临风一直不作为,她断然不会如此。
她只为保命,何错之有!
说话间,顾临风已大步从外边跨了进来。
他的眼神扫到颖妃红肿的脸,以及那无数个早已融合在一起的手指印,眉头不禁蹙到一起。
“儿臣参见母后。”
“太子,瞧瞧你做的蠢事!”皇后不悦的看着顾临风,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这就是她千呵万护的儿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要什么没有?
他竟不顾伦理纲常,觊觎自己父皇的妃子!
看到顾临风进来的刹那,颖妃脸上升腾起无尽的喜悦,瘫坐在地的身体,立即坐得笔直。
“妾身已经怀了殿下的孩子,求殿下怜悯,只要能助妾身出宫,妾身一定安分守己,默默陪伴殿下。
求殿下让妾身平安生下孩子,保妾身一命,妾身日后都听殿下的。改名换姓,做小伏低,妾身都能接受。”
岂料。
皇后毅然决然否定道,“这件事情本宫做主,绝不可能让你生下太子的孩子,你就不要白日做梦了。”
皇后的话给了颖妃当头一棒。
但,她更希望顾临风能拿出姿态来,她满含期待地盯着顾临风阴沉的脸。
谁知,顾临风一言不发,径直走到椅子上落座。
“太子,本宫想听听你作何打算?”
“……这件事情,由母后做主吧!”
好一个母后做主?
颖妃眼神幽怨,眸底情绪复杂,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此刻令她心痛不已。
他竟一丝一毫都不顾她的窘迫吗?曾经的甜言蜜语都哪里去了?都是不做数的吗?
“殿下,妾身如此毫无底线地低声下气,卑微乞求,也换不来殿下的一丝怜悯吗?”
顾临风沉默不语。
这一刻,颖妃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
气氛瞬时变得凝重起来。
皇后一脸愁容,眉头紧皱,恨不得颖妃立即消失。
“颖妃,眼下先拿掉你肚里的孩儿,至于其他,容后再行商榷。你且起身,先回去吧。”
颖妃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顾临风,然,后者未曾给她一个正眼。
万般无奈之下,颖妃微仰起头,欲哭无泪,而后悻悻然离开了。
至此,屋内只剩两人。
“方才,颖妃威胁母后的话,太子你听到了吧?”
顾临风点了点头,想不到颖妃看着柔柔弱弱,却是这般硬骨头。
先是擅自做主!
后是威胁逼迫!
“母后,这件事是谁泄露出去的?儿臣从未同旁人提起过……”
蓦地,顾临风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日在竹林里,柳暮烟看到过两人在一起。
柳暮烟一定知道的!
是她做的吗?
看出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阴戾,皇后问道,“母后今日收到无名之人的书信才知此事,太子是感觉到什么了吗?”
“没有,儿臣还只是猜想。”
“不管如何,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至于她,想办法一并……”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向顾临风,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顾临风亦心知肚明。
……
这日
晋王府
凌西从外边跑了进来,一脸兴奋地说,“王爷,听说太子今日被训了,心情不好。”
顾承烬淡淡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不知,只听说那些世家公子包下京城最大的酒楼,今夜不醉不归,就为给太子宽心。”
闻言,苏梨浅杏眸流转,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
天时,地利,人和!
她神秘兮兮地看着顾承烬,“王爷,我有一个计划,要不要实行一下,择日不如撞日。”
顾承烬忍俊不禁。
他摸着她的小脑袋瓜,眼神中尽是不解,“又在打什么主意?”
“除了父皇外,太子是不是大晟朝最富有的?”
“目前是。”
“今夜去太子府!”苏梨浅眨巴着灵动的眸子,似是在说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一般。
她知道顾承烬最近频繁出入书房,也偶尔会见几个人。
除了林羡阳是她认识并熟知的,其他几人对她而言皆是陌生的。
虽不知顾承烬忙的具体事情,但她大致了解。
太子府的东西不光她感兴趣,于顾承烬而言,也绝对是他所需要的。
说罢,苏梨浅踮起脚尖,在顾承烬耳边低语几句,“我对他的库房比较感兴趣。”
她的意思,顾承烬了然。
他也正有此意。
自从接腿那一日,从她嘴里得知很成功的时候,这个计划,已在他心里埋下了。
只是目前条件还不够成熟。
“浅浅,太子府守卫森严,进一步讲,即便是进入太子府,也即便拿到想要的东西,可东西之多要从长计议。”
“我有办法!王爷你相信我,不用运,我能拿回来,关键是得有人掩护我进去。”
顾承烬捏了捏她的小脸,“浅浅想什么呢?你觉得本王会让你一个女子去?”
男人的事情,他没想过将她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