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打几盆冷水来,多打几盆!”
玉公公皱着眉头,吩咐候在一旁的侍卫。
说完后,他马上小跑着进了屋内,面前只顾临风一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嘴里断断续续吐着一些污浊的话。
这一幕看得玉公公一阵脸红和羞愧,他是没有了,可顾临风这……
刚才明明亲眼所见他与星野缠绵的画面,简直是不忍直视。过去了这么久,还是如此欲求不满?
后劲儿这么大?
玉公公赶忙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袍,盖在顾临风身上。
“殿下,殿下……”
谁知顾临风双眼猛地睁开,眼眸里阵阵猩红,一把拽过玉公公,狠狠将其扑倒,嘴不受控制地一顿乱啃。
“殿,殿下,你……你,你仔细看看,是老奴啊!”
造孽啊!
造孽啊!
这时,几个侍卫端着铜盆跑了进来,见到眼前的场景,顿时惊呆了。
毫无例外,所有人都怔愣在原地,眼睛圆睁,嘴巴张大成“O”型。
若不是还有一丝一毫的理智,手里的铜盆恐怕都要摔在地上了。
不可避免的是,其中一个侍卫手里的盆子还是重重摔翻在地,顿时,水花四溅。
“快,快泼啊!”玉公公五内如焚惊喊道,“把殿下泼醒!”
旁边围观的几人这才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将一盆盆冷水泼在两人身上。
前前后后泼了十几盆,顾临风这才停下动作,眼神回拢间,撞上身下玉公公惊恐的眼神,他一把弹跳起来。
“你这个阉人,怎么在这里?”
顾临风满腔怒火,气得直接踹了玉公公两脚。
他又看到站在一旁的那些侍卫,顿时火冒三丈,“滚,再让本宫见到你们,都将你们喂狗!”
顿时,一众侍卫吓得如飞鸟状,四散而逃。
玉公公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冷水,垂头丧气地说,“是殿下将老奴扑倒的!
老奴什么都没做,老奴没有侵犯殿下。殿下方才与星野在这里……殿下可有印象?床榻都塌了,唉!”
“星野?”
玉公公的话犹如当头一棒。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塌陷的床榻,确实塌了。
他揉了揉发沉的脑袋,混沌中犹记得与他人交缠在一起,印象里只知对方力气很大,两人滚来滚去,他记起确实用力握到过……
垂头看了一眼那只手,就是这只手?!
顾临风不敢想下去了。
他又狠狠地朝着床榻踢了一脚,胸中似有一锅开水急剧沸腾着。
“星野呢?”顾临风目眦欲裂。
“回殿下,星野被乱棍打死了!”
“不可能,去将星野找来!”顾临风震怒,发疯似地在旁边转了好几圈。
他要找到星野问清情况。
星野还不能死!!!
明明在房间里的人是他和苏梨浅,怎么最后是星野?
苏梨浅,又是你害本宫对不对?
玉公公赶忙捡起地上的衣裳,开始给顾临风更衣,“殿下,先穿上衣裳吧,是皇上下令将星野杖毙的。
皇上还说让殿下去寝宫见皇上,殿下如今还是想想如何面对皇上的责问才是。”
顾临风那张如死灰般的脸上,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但他还是乖乖地接受玉公公的服侍,待收拾好一身行头后,就跟着玉公公去了庆安帝寝宫。
到了寝宫门口。
顾临风有些胆怵,停下脚步,犹豫徘徊了好一阵子,最终在玉公公的催促下,跨步迈了进去。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顾临风涨红了脸,眼睑低垂,眼珠左右乱转,有种做贼心虚的既视感。
“跪下!”
望着面前头发还淌着水的儿子,庆安帝气到肝炸。
顾临风抬眸望了一眼眉头紧蹙的母后,有些丧气地跪在了地上。
“你是大晟朝的太子,是天下万民要敬仰的人,竟然在佛门清净之地做出这种让天下人耻笑的勾当!”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苏梨浅,是晋王妃,一定是她陷害我!”
“这跟晋王妃有什么关系?”
庆安帝满脸狐疑,视线在皇后和顾临风脸上轮番扫过,两人眼底的神色皆透着几许复杂。
最后,他的目光飞快掠过玉公公,声色俱厉地说,“去宣晋王妃!即刻就去!”
领命后,玉公公忙不迭地离开了。
两盏茶时辰后。
苏梨浅推着顾承烬来到庆安帝所居寝宫。
二人分别行礼后,便恭恭敬敬立在一侧。
庆安帝给顾临风一个手势,让他也起身回话。
“晋王妃,朕问你,太子说是你陷害他,你如何解释?”
苏梨浅的视线朝顾临风看过去,目光直视,面色平静,“既然殿下说被我陷害,敢问殿下,我是如何陷害的?”
“本宫出事前在禅房内见过你,见过你之后,本宫就倒在了屋内。
你素来懂毒,完全可以做到陷害本宫,又保全自己,就是你陷害本宫的!”
顾临风言之凿凿地说,眼眸里不自觉泛着狠厉之色。
“殿下确定是在禅房内看到我的吗?禅房内外都发生了什么?殿下可以慢——慢——回忆。”
苏梨浅毫不掩饰眼里的轻蔑之意。
她也想看看这里究竟有没有人敢说出真相。
她赌顾临风这个人。
赌他可以私下卑鄙,但面对庆安帝,他还不想被扣上调戏皇嫂,罔顾人伦的恶名。
若真的对峙起来,她也不惧。
实在把她逼急了,她也可以将顾临风和颖妃的事说出来。
“……”顾临风一时怔愣住。
这件事情是他挑起来的,情节他却不能说。
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就在他思索之时,苏梨浅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若说是在禅房内遇到,按殿下所说是我用毒,可问题来了,殿下即便中了毒,可当时是清醒的,不是昏迷。
既是清醒状态,敢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如何逃离那间屋子的?星野都未能幸免,更何况是我!
光明正大的侧妃之位我都不稀罕,那种偷鸡摸狗,拈花惹草的下三滥之事,我更不稀罕!
有没有可能是太子欲对哪个女子行不轨之事,最后反而自食其果?”
苏梨浅振振有词,眼神里更有一种不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