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天台就没多大的位置,这座肉山出现我的行动范围更小了。
黑烟弥漫,中间混杂着那些魍的肢体向我抓过来。
我一边尽量躲开这些已成实质的煞气,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将向我抓来的这些肢体砍碎。
脚下更是不敢停,我一个箭步,飞速往夏长林再次出现的方向冲去。
但是这下夏长林看准了我会再次向他攻击,早就有所防备,手上甩出几张符箓。
“碰!”
符箓在碰到我桃木剑的一瞬间,发生了一阵剧烈的爆炸。
我被震得虎口发麻,但他趁着正常这个机会闪身到了旁边,用一种恶心的笑容看向我。
“马三斤啊马三斤,你不是加入了夜幕,自诩要替天行道,维护公平吗?你怎么还有脸攻击这些可怜人,你知不知道他们在死前有多大的怨念才能组成这么完美的一只鬼王?”
我口中呸了一声。
“要不是你要造这个腌臜的炉鼎,他们怎么可能会含冤而死!在他们死后还要用瘴气控制他们的意念,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听完我的话,像是听见了到了天大的笑话,立马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可怨不得我,早在我来之前,这些人心已经如此!他们命里就该这么死!”
“我只是算出了最合适的时辰,找到了这处绝佳的风水,借他们的死来炼化我要的鬼丹,我何错之有!”
“更别说我从来没有控制过他们的意识!他们里面大部分人都是自愿被我炼化的。毕竟要不是我,害死他们的仇人怎么可能死那么快?死得那么惨?”
我没听他的鬼话,抬起手又是一剑向他挥去。
他闪躲得很灵活,手中的符箓更是运用得非常成熟,就算是我也有点自愧不如。
而且我发现了一点,他在闪避我的时候,脚下踩的是天罡步,手上的符箓则是道家离火符,甚至还有五雷符这样的稀罕货。
从这些手段来看,他像极了一个名门正派。
可是我看着旁边那可怖恶心的肉山,根本没法把这个词和他联系在一起。
看见我沉默不语,他再次嘻嘻的笑出声,脸上更是写满了邪气。
“而且,如今他们能彻底成为这样的鬼王,可少不了你的帮忙啊!”
“那个夏小梦作为第一个药引,我原以为她会因为见到的不公而心生怨气,谁知道她这样就吓疯了。满口仁义道德远大抱负,实际不过自私小人心肠!成鬼之后更是一直想挣扎逃走,一直阻碍最终化丹!”
“而今日,还得多亏了你刚刚把她最后一抹意识引诱出来!否则再晚些,最好的成丹之时就要过去了!”
听着他的狂笑,我心中暗道不妙,连忙扭头往一旁看去。
刚才还在追着我到处跑的肉山此时颤动着,身体不断膨胀,已经占满了整个天台,简直像是要爆炸。
他们体内灰色的瘴气也开始发出阵阵暗光,开始逐渐凝结汇聚,成为一个不断缩小的珠子。
旁边的夏长林大笑起来。
“成了!成了!我等了那么多年,这鬼丹总算要成了!”
我心急如焚。
照本来的计划,一定要在鬼王爆发之前将施法的人斩杀,否则这股力量一旦爆发,炉鼎之内必然寸草不生,我和胖子王大海他们也难逃一劫。
可是现在明显为时已晚。
我顾不得周遭猛烈下降气温,拿起手中的桃木剑,还有身上准备好的所有符箓,使出全部力气,往夏长林身上招呼。
“咔!”
辗转腾挪之间,我们二人打到了天台角落处,夏长林注意力放了一边在那个马上就要炼成的鬼丹上。
我抓住机会,先是几剑往他脖颈刺去,他极力闪避,但是一脚下乱了步子。
乘胜追击,我又往他下三路砍。
他瞪着我,连连后退,大骂我的招式恶毒,我却终于等到他被逼到边缘退无可退,一张五雷符丢到了他的肩膀处,他最终是闪躲不及,一阵天雷自天上落下。
“轰隆隆!”
巨响之后,一阵青烟飘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焦糊味。
我死死盯着夏长林,这一道雷符之下,常人绝对不可能生还。
但,我看见了可怖的一幕。
眼前的“夏长林”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被劈得皲裂发黑,如同黑炭,那些皮肤的裂痕露出了底下的血肉,也同样几乎熟透,重度烧伤。
但是夏长林没有倒下。
他脸上甚至没有半点恐惧。
他咧开已经没有脸皮的嘴,真正意义上的笑得嘴咧到了耳根,用嘶哑的声音大笑出来。
“哈哈哈!区区雷符,这就是你最后的杀招?”
笑着笑着,他脸上焦烂的皮肤开始往下掉,剩下那些长满血泡的皮肤一片一片的挂在脸上,骇人至极。
且不说他为什么还活着,他甚至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站起身,抬起手就触摸到了已经膨胀到极致的鬼王。
我连忙往后退,极速跳上了远处的树木,我看见不远处,王大海他们也在往我的方向赶来。
“鬼丹已成,为时已晚!开——炉——!”
还在天台上的夏长林口中大喊着,声音近乎嘶吼,随着风声一齐传来,响彻周遭。
“碰!”
一声巨响,鬼王爆散而开。
顿时,狂风乍起,天崩地裂。
阴气迸发,把夏长林包裹在其中,我听见他还在笑,一边笑一边往空中已经凝聚成型的那枚白色鬼丹走去。
一切,也以那枚鬼丹为中心开始崩坏。
地面颤抖,墙面倒塌,作为活物的树木和花草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腐烂。
我几乎发挥了这辈子最大的体能,往王大海他们三者所在的方向赶去。
不过,终究是太远了。
崩坏扩张的速度比我脚程快得多,当我最终看到他们三者身影时,学校门口的一棵巨树正好腐烂落下。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棵树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倒去……
……
再次醒过来,又是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
我看向天花板,不是在警察局,看了一眼旁边墙上贴的卫生知识科普,我意识到我现在在医院。
抬起手,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上面缠满了绷带。
尝试着坐起身,浑身上下却像是散架了一样,我扫了一眼自己身上,腿上是骨折架,腰上是绷带,就连屁股边上都有两张纱布,身上简直没一块好肉。
但我没心思管这些,掀开被子就打算往下跳,冲出病房抓住外面的医生就开始问。
“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