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王掞呼噜噜抽了一阵水烟,说道:“长话短话,原想不急的,今后晌内廷传出信儿,说西边战事将起。又有信儿说十四爷要统大军出征,我想知道四爷怎么想这档子事?“
胤禛刚刚揭发了二阿哥的事,此时见王掞心里难免有点愧疚,见是问这档子事,松了一口气,笑道
胤禛(雍正帝):" 师父有什么不知道的,大哥、三哥、老十三老十四,有的跟阿玛出过兵,有的练过兵,看如今这局面,阿哥带兵自然是十四弟最宜的了。我的长处只在琐碎民政上,对这些不懂,也没去多想。"
“四哥不想十三哥带兵么?”胤禄在旁说道,“如今想带兵的哥哥可是太多了。”
胤禛吃惊的看着胤禄。说道
胤禛(雍正帝):" 十六弟这话怎么说的?十三弟如今行动都不自由,你又不是不知道!"
胤禄呵呵冷笑道:“如今朝廷就这样儿。告诉四哥,你大约不知道,大哥也在托门子想出来带兵呢!”
胤禛听了这话,不免想起胤礽,不禁一笑,说道
胤禛(雍正帝):" 他那是痴心妄想!"
胤禛对二阿哥还有些自小的情谊在,所以他不忍心亲自去揭穿他,对大阿哥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当初大阿哥被终身圈禁,他也是出了一把力的、
胤禛(雍正帝):" 那就是一头利欲熏心的蠢猪!皇阿玛是绝不可能宽恕他的!"
王掞叹道:“四爷,要我想,阿哥们带兵,有的是真想为朝廷立功,有的就未必,那是看着皇上老了,他要手握兵符,眼里心里盯的北京城,并不是蒙古人,这一条四爷心里得有数。”
这是很知心的话了,胤禛不由低垂了头,嚅动了一下嘴唇,却不知话该怎样说。
王掞叹道:“实言相告,太子爷二次被废,我几次服毒,万岁爷看得紧,都没有死成。我先祖为保明武宗,九死一生,终于成功,没想到我一生心血化到二爷身上,到头化为一场烟云……午夜扪心,愧对万岁寄托,愧对祖先神明。我这人,算得是大清无能之臣,王家不肖子孙……”
说着眼圈一红,老泪夺眶而出。
胤禛忙开口劝道
胤禛(雍正帝):" 是二哥不争气,我也拼命保他来着,他自己是阿斗,你就是孔明又怎么样?"
“如今我想清楚了,”王掞擤了擤鼻涕,“我要做天下第一事,也得辅佐一个明达知礼的。看看我们这些爷,养尊处优,只知道看戏玩鹰的就一大半,有的做事,有的拆台,有的看笑话儿,有的心藏险诈,一心要做杨广!有几个操心天下实务的?我今儿见你,就是明一明心迹。我快死的人了,未必够得上侍候下一代主子,但我心里想着,盼四爷将来有福继位!”
胤禛猛地抬起头来,他的脸色苍白得窗纸一样,颤声道
胤禛(雍正帝):" 王师父,这……这是妄言不得的!"
胤禄笑道:“四哥其实我也早想说这句话了,这么多阿哥里头,四哥你是我最佩服的。你是个干实事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和老十四他们去争一争呢?”
胤禛摇头笑道
胤禛(雍正帝):" 这里就我们三个,我也不瞒你们。要说我完全没那个心思,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如今在朝野是个什么名声,我不说你们两个也知道,朝臣们是不会支持我的。我注定是个孤臣。"
王掞一摆手道:“我灯干油尽之人,没什么可怕的。我今晚来此,不为攀附你,只为提醒你,八贝勒倒台之后,曾经的八爷党,摇身一变如今的十四爷党,这位爷和八贝勒不同,他深受皇上器重,如果再带兵。更加如虎添翼,你要小心加小心!”
胤禛(雍正帝):" 师父风烛残年的人了。说不上攀附不攀附,我只随遇而安罢了,只告诉师傅,我虽愚笨,别人想怎样,心里明白着呢!"
王掞坐正了身子,说道:“既如此,请四爷处死郑春华!”
这句话一出把个胤禛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