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尹继善应约来到文婉儿的花船,与季允梅会面。
两人各自见礼之后坐下,季允梅笑道
季允梅说:" 良辰美景,岂能没有笙管歌喉伺候呢?来人啊,取琴来!"
一边走出来一个侍女,答应一声要去取琴,只听季允梅又笑道
季允梅说:" 等一下,只要一张琴即可。弹琴是要费心思的,我今天只想舒畅舒畅。"
侍女答应一声,自去取琴。季允梅笑着看向尹继善
尹继善说:" 听说尹大人也颇通音律,不知今天能否赐教一二?"
尹继善极力隐忍
尹继善说:" 恭敬不如从命!"
一会儿侍女取来古琴,尹继善焚香净手之后,端坐下来开始弹奏,一曲弹罢,季允梅鼓掌喝彩
季允梅说:" 好好好好!那天文婉儿小姐,弹的是十面埋伏,今天尹大人赐教的是兵败垓下,倒也是因果相连啊!"
文婉儿走出来笑道
文婉儿说:" 季公子真是深通音律呀!"
季允梅笑而摇头
季允梅说:" 不敢,在行家里手面前,焉敢谈深通二字?"
文婉儿恳请道
文婉儿说:" 盐商罢市了,老百姓不能没有盐吃。如果公子能解罢市之围,让盐商开市的话,我愿意请我的琴师再为公子,谱几首新曲。"
季允梅哈哈大笑
季允梅说:" 想不到婉儿姑娘,也是菩萨心肠,也来为民请命!"
文婉儿莞尔一笑
文婉儿说:" 您看我像吗?"
季允梅呵呵笑着,缓缓开口
季允梅说:" 让盐商开市,其实也不难。扬州知府孙嘉淦你见过吗?"
文婉儿点头
文婉儿说:" 当然见过。"
季允梅呵呵笑着,说出自己的条件
季允梅说:" 你去告诉孙嘉淦,只要他到盐道衙门前面,磕三个响头,我就答应,去说服盐商,开市营业!"
文婉儿大惊失色
文婉儿说:" 你说什么?"
一边的尹继善开口了
尹继善说:" 季公子,孙嘉淦毕竟是朝廷命官!你这条件,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季允梅呵呵冷笑
季允梅说:" 是我们父子欺人太甚,还是他孙嘉淦欺人太甚!他区区五品知府,藐视上官,无视家父这个两淮盐道,围我的盐仓、用花船堵我的码头,无凭无据抓我的商会会长,还当众羞辱家父,你们怎么就不觉得,他孙嘉淦欺人太甚呢?"
尹继善强忍怒气
尹继善说:" 季公子的条件,本官会代为转告。不过本官劝公子一句,做事要懂得留有余地,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季允梅呵呵冷笑
季允梅说:" 季某谨记尹大人忠告。"
说完扬长而去。
尹继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尹继善说:" 小人得志!"
文婉儿苦恼的看着他
文婉儿说:" 这下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把他的条件,转告孙大人吗?"
尹继善同样苦恼的摇摇头
尹继善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孙嘉淦来到盐道衙门大门前,满面踌躇的走来走去,想他孙嘉淦一世英名,就是在皇上面前,也多次犯言直谏,死不低头!今日却也被人逼到,这等走投无路的田地!
最后孙嘉淦还是离开了,守在盐道衙门前的衙役报进去,季允梅正在和几个盐商一起议事。
盐商甲说:" 一晃十天过去了,这里里外外可都是钱啊!真要和他这么抗下去?"
盐商乙说:" 安徽、江西的几个盐号,都急着催货呢!"
季允梅笑而摇头
季允梅说:" 你们啊,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一任知府要当三年呢,不让他尝尽苦头的话,他会没完没了的闹下去,我们赔得起吗?"
盐商乙说:" 就怕他不肯磕这个头!"
季允梅颇为自信的笑道
季允梅说:" 他会回来的!太平年景,盐商罢市,别说他一个小小知府,只怕是谁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盐商甲说:" 我就怕他,真的什么都不怕!"
季允梅呵呵冷笑
季允梅说:" 这个世上有,什么都不怕的草民,没有什么都不怕的官员!别小看那个顶戴,能让人把腰深直,也能让人把腰弄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