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淦见了,连忙下车,迎上前去,搀扶塞尓多道
孙嘉淦说:" 塞老,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你们大家也都起来吧。"
塞尓多仍旧固执的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说道
塞尓多说:" 孙大人,你是个好官,是下官等人连累了您被贬。下官对不起您啊!"
孙嘉淦笑着安慰他
孙嘉淦说:" 塞老千万不要这么说,我身为顺天府尹,京城百姓的父母官,自当为民伸冤,替苍生请命,这本是我份内之事!至于其他的,乃是本官行止失当,被人抓住把柄,尔等有何错?大家快起来吧。"
塞尓多等人一起呈上,一把万民伞,递给孙嘉淦
塞尓多说:" 这是下官等与百姓一起,连夜赶制的一把万民伞,求大人务必收下。"
孙嘉淦极力推辞
孙嘉淦说:" 本官在顺天府任上就职未久,无有大功与百姓,这个万万不敢受。"
塞尓多哭拜道
塞尓多说:" 大人虽然任职时间不长,可是却一直真心为民办事,任劳任怨,不惜触怒权贵,导致被贬,这把万民伞,大人当之无愧!请大人务必收下!"
孙嘉淦百般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万民伞,塞尓多等人这才站起身来,又说了一会儿,孙嘉淦方才上车离去,塞尓多等人一直目送他走远,再也看不到影子,方才离去。
才行了不多远,只听又有人高声呼喊道
朱轼说:" 懿斋(孙嘉淦的字)兄,请留步!"
孙嘉淦下车一看,却是太子太傅、文华殿大学士朱轼赶来相送,连忙笑着迎上去,笑着见礼道
孙嘉淦说:" 朱太傅,难为你来送我啊!"
朱轼笑骂道
朱轼说:" 你这话可不好听,你这是骂我啊?"
孙嘉淦连忙摆手
孙嘉淦说:" 下官万万不敢!朱太傅可是下官的恩人。"
朱轼收了玩笑,郑重说道
朱轼说:" 这次你受委屈了。外任不比京官,到了外面,你这脾气可一定要收敛一点。"
孙嘉淦笑道
孙嘉淦说:" 生来就这副脾气,改不了了,也没打算改。"
朱轼无奈摇头
朱轼说:" 你啊!这扬州可是个火坑啊,那群盐商鬼着呢。要不是皇上亲下圣旨,我还真不愿意,你去趟这趟浑水。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啊!"
孙嘉淦笑道
孙嘉淦说:" 放心吧,我早就做好,艰苦奋战的准备了!"
朱轼无奈的摇摇头,心里默默哀叹
朱轼说:"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有感觉孙嘉淦这回,还要摔大跟头。因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朱轼说:" 两淮盐税之所以连年流失,且久治不愈,说到底是官商勾结所致。苏淮盐商富甲天下,再硬的骨头,怕也经不起,在银子堆里磨!"
孙嘉淦笑道
孙嘉淦说:" 孙某别事不敢自夸,却自诩平生最讨厌的东西,就是银子。要根治盐税弊病,其根还得从吏治上下手。在扬州这件事上,手软不得,这个官总得有人去当,孙某当仁不让,敢为天下先!"
朱轼满心钦佩道
朱轼说:" 懿斋兄果然胆略非凡,难怪皇上如此看重你,每每委以重任。朱某在此奉上一杯薄酒,为懿斋兄壮行,祝贺年兄早日马到功成、凯旋归来!"
孙嘉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慷慨言道
孙嘉淦说:" 多谢年兄吉言!孙某告辞了!"
两人告别之后,孙嘉淦登上马车,启程远行,朱轼站在原地,目送他去远了,看不见影子了,方才起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