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推着他进了殿内,嘱咐陈恩:“一会看着皇上将药饮了,提醒他不要看太多的折子。”
陈恩频频笑着点头应是。
他皱着眉打量了陈恩几眼,挑眉冷哼一声,低声道:“你倒是听她的!”
陈恩无辜的望着他,带着讨好的笑,温声道:“皇上不也听皇后娘娘的话吗?”
他拂袖一甩,阔步进了殿内,淡淡甩出一句:“窝囊!”
南卿轻笑着摇头,转身上前迎了几步顾妃和婉妃,两人朝她福了身,随后相视一笑。
她领着二人到院子里的凉亭小坐,随后吩咐芸儿上了新茶。
南卿笑着调侃:“两位姐姐可是许久没来瞧我了。”
顾妃抬手朝殿内指了指,笑着调侃:“就你伺候着那位,我们可不敢来。”
婉妃掩唇笑着说:“不过你现在回御宸宫了,我们倒是可以过来坐一坐。”
南卿轻笑着调侃:“他也在,你们不进去请安?”
婉妃朝里面瞧了一眼,皱着眉说:“没看到,就当他不在。咱们声音可以小点。”
南卿抬轻抬羽睫,轻轻一笑:“宋姐姐是要说他什么坏话?”
婉妃抬着帕子,放在唇边小声说:“说他坏话?这我哪敢?”
顾妃沉沉叹息一声,看向南卿,轻声说:“这大半年,你辛苦了。咱们想见你,但龙泉宫确实也有些不便。如今你回了御宸宫,咱们又可以常聚聚了。”
南卿眸底闪过一丝黯然,半垂着眸子,声音有些低:“谈不上辛苦,只是……”
她抬眸幽幽望向殿内,神色有些怅然。
顾妃同婉妃相视一眼,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婉妃皱着眉问:“可是……里面那位……”
南卿勾了一抹苦笑,微微摇头。
顾妃轻叹一声,转头说:“南卿,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泽宸如今已是储君。我们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她神色微沉,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茶盏,声音有些低:“没什么好恭喜的,他能做这储君,全凭他自己。”
婉妃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半垂着眸子,浅声叹了口气,沉声开口。
“你们家泽宸是真懂事,从来都不让你操心。”
南卿眸子轻转,抬起长长的羽睫看向她,微微凝眉,低声问。
“怎么?嘉荣最近很不让姐姐省心吗?”
她紧紧拧着眉,眉眼间浮了一层担忧,垂着眸子,讷讷的开口。
“他最近在学宫结识了崔尚书家的公子,崔鹄。但我听说这崔鹄不是个踏实的孩子,好高骛远,又比嘉荣大两岁嘉荣,关键是嘉荣最近还听他的,总嚷嚷着要跟这个崔鹄干出一番事业。我实在有些担心……”
顾妃沉声叹息,语气微带宽慰:“这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别太担心,他现在这个年龄有些叛逆,在所难免!”
她缓缓饮了口茶,继续道:“你别瞧鸿贞现在这样体贴懂事,他那时候可是什么都不跟旁人说,我也只能干着急。”
南卿觉得这教育皇子,确实是件应该头疼之事,若有不慎,将来恐将酿成大祸。但又不忍见婉妃如此担忧,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宽慰。
“孩子的事情慢慢来,姐姐也别太着急。”
几人说话间,贞妃也赶了过来,远远便听见她的声音。
“哟~你们都在啊?”
几人抬眸望去,见不止是贞妃,端妃也出现在她身侧。只是她瞧着步子有些虚浮,身子羸弱,虽上了精致的妆面,却难掩憔悴之态。
两人过去朝南卿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过来坐吧,芸儿,奉茶。”
端妃目光朝殿内望了望,缓缓坐到几人身边,几人相互顾盼几眼,南卿温声开口。
“端妃妹妹可是病了?”
她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带着轻喘,声音也染了几分虚弱,轻声叹息。
“哎~老毛病了,只是近段时日越发严重了……”
南卿凝了她片刻,柔声说:“可叫太医来瞧了?”
“瞧了,日日汤药也饮着,只是总也不见好。”
南卿浅声叹息,朝殿内望了一眼,眸光流转,轻轻扬了扬唇,温声道。
“端妃妹妹,我前几日无聊时,随意描了几幅时花图,就在殿内书案之上,若是妹妹感兴趣,可以进去瞧瞧。”
端妃眉心轻颤,垂眸一瞬,朝她福身,缓缓步入殿内。
顾妃轻轻摇头,无奈的说了声:“她这心思啊……”
南卿垂着眸子,执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苦笑着说:“她也算这宫里难得的痴人,只是有些事……未必如她所愿……”
贞妃不明所以,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展开,接话道。
“是啊,这端妃都病成这样了,还坚持过来瞧你,可不是痴人吗?”
顾妃递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掀了个白眼,慢悠悠的道:“有些人也是这宫里,难得的蠢人。”
贞妃委屈的看了她几眼,撅着嘴说:“欸,你说谁呢?”
南卿微微勾着唇,轻笑着说:“你们当真是冤家。”
贞妃回了她一个懒得跟她计较的眼神,笑着看向南卿:“皇后娘娘这几个月日夜守着个病秧子,嫔妾瞧着您憔悴不少呢?。”
话音未落,李池疾步赶来,朝南卿拱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皇上可在?”
南卿见他似乎有急事,忙答:“在殿内。”
他忙行了一礼,疾步朝殿内走去。
贞妃后知后觉,皱着眉说:“啊?皇上也在?我刚刚说他是……他不会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