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远,吴空方才看见一座巨大的石碑,碑上”牢州“二字,让他知道了身处之地。
牢州,十二州之一。
荒凉、枯寂,如同沙漠。
唯有一条宽阔的大路通向遥远的远方,吴空正站在大路之上,遥看远方,想看看路向何方。
左侧向海,右侧向山。
吴空静静的出神,是向未知的远方,还是回到海连继续跟随老龟的路程。
多想不易,心神一动,一头梅花鹿出现在脚边。
在踏上道路之时,吴空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想了一下,直接将梅花鹿召唤了出来。
没错。
这条道路与梅花鹿的原身是一样的感觉,吴空直接唤出梅花鹿,报着万一的想法。
先乘龟,再骑鹿,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吴空此时忘记了,自己如傻子一样傻傻的走了几个小时的事情。
向山而行,能否如仙一样,向未来,一路光明。
牢州,吴空本不知其意,可一路行来,吴空看着满山枯骨,吴空还特意的就近观察了一下白骨,不似人形,不由的猜想,牢州,监牢老死之州。
鹿在路上,人在鹿上。就这样,一路前行,满山枯骨陪伴。
直到路的尽头看到是一条裂缝,微微一叹,吴空知道这条路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也许是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也许是自己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天赋,所以给自己安排了一条路。
吴空很不喜欢,但是弱小无国权,既然反抗不了,也只能默默的接受,直到有一天,可以站直身体,傲然的站在对方面前。
"小兄弟,且稍等一下!"一黑衣老者身影,突然出现在吴空的身后,看着吴空正要踏入裂缝,开口阻拦。
吴空回头,似是早有预料,因为一路行来,他总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当然注视他的人也没有隐藏注视的目光,”前辈是?“
”你叫我牢君即可。“黑衣老者笑呵呵,”什么前辈不前辈的?“
”牢君前辈,这名字甚是大气!“吴空微楞,还好这黑衣前辈口音很正,否则听成老君,他就不得不有些猜想了。
"嗯?"黑衣老者听到大气,眼神微凝,又一迟疑,”你好像知道另一位与我名字相似的大人物,可有时候,知道的多未必是好事。“
略一迟疑,似含警告”比如说出名字,也是一种诅咒。“
”她说了,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知道的太多了,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她不想出现任何意外,所以让我送你出去。“黑衣老者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个世界,如你所见,一个虚假的世界,名为炎黄沙盘,也可以叫炎黄界。炎黄界,虽然不那么美好,但至少可以过完一生。“
黑衣老者唏嘘,有些怜悯,看着吴空,“一路行来,枯萎,荒凉,白骨,这才是众生。炎黄沙盘,勉强撑起万年光阴,连九天境妖兽的呼吸都开始承受不住了。
你这样的小娃娃,出去了也只能成为这滚滚众生的一员。
死前看看这真实的世界,到底是残忍还是庆幸,我也不知。你且去吧!”
劳君挥挥手,吴空身体飞起,跌向裂缝。
模糊中,吴空看到一座巨大的岛屿,幻化成人影,落在劳君跟前。
“老龟,就算告诉他这些,又能有什么用?他一个不到九天境的蝼蚁,出去了必然死路一条。”劳君盯着远去的吴空,闷声说着。
“我之一族,甲壳之上,自有先天八卦,是我族神通之本。炎黄界内,百万年间,每万年起一挂,挂挂皆溃,十死无生,已有98次。”老龟甚是唏嘘,想起98次的悲壮结果,也有些绝望,他的来历神秘至极,八卦之术,界外称第一,所有人皆是服从。
“前些时日,见到这个小家伙,神念感应,灵机之下,再起一挂,九死而一生。”老龟讲述之前的经历,略带兴奋,“一线生机现,我引导着他走到世界的尽头,让他看了看世界的真相。你猜怎么着?”
老龟看着陷入惊讶的劳君,明白他因为自己说的挂象变化而吃惊,他们这些人,孤独的镇压在炎黄沙盘之内,承受着百倍的时间压力和百万年的孤独,在加上前方死路一条,有些人已经疯魔,有的人自我沉睡,有的人背弃众生,劳君,十二星君之一,其实也到了极限,所以老龟故意说出如此惊人消息,也是有意如此,也是想通过劳君之口传遍十二星君,忍忍,再忍忍,希望出现了。
“怎么说?”人之所以绝望是因为没有了前进的希望,而一旦有了希望绝望自然消散,劳君如此,众生也如此,至于众生是哪些,哪些算众生就不知道了。
“他竟然一点不惊讶,甚至有些兴奋。”老龟对此甚是好奇,所以传音告知白衣女子让她不用理会,由自己处理。
然后驮着吴空一路行来,观察着他,发现吴空身上劫难缠绕,却也有一缕遁一真意在身。
要不是老龟,活的太久,且出身特殊,根本无法认出这一缕遁一真意。
借着吴空这缕遁一真意,老龟挂象终于变化。
“不惊讶,不害怕,甚至有种冲进裂缝的冲动,所以,不妨,我就成全他。”老龟悠悠,“且看看他如何带来一线生机。”
“吼吼吼吼!”无尽的怪兽声音,将滚滚海水卷入陆地,唯有老龟与劳君无动于衷,似早已经习惯。
海水冲向远方,将无数怪兽的身影淹没,徒留无尽白骨,海水退却不留一点痕迹,只剩下更多的白骨。
“这幻兽越发频繁了,荒路还没有吸收完白骨,而今又来一波,恐怕后续生变。”劳君担忧,“你那无寿海中,还能再存储多少的寿命?我看那海中原本的无尽生物也都消融了。无寿海中寿无尽,真是讽刺。要不是曦那丫头,那家伙,哼!”
“都多大的老家伙了,生死早就应看淡,当年那事都百万年了,怎么还过不去吗?你的名字劳君,不就是让你牢牢的困守吗?守正义,守本心,否则当年该去的是你,因为你可一守本心,可惜,成也如此,坏也如此。
而如今万年将至,就不要发牢骚了。且看小家伙吧!”老龟没有回答劳君的问题,可那凝重的脸色早就说明了一切,无寿海也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