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AR.1980.
曼彻斯特的街区陷入雨雾,骤变的雨水敲击着玻璃,我将手伸出窗外,任雨水一遍又一遍冲刷我的手掌、一滴又一滴汇聚又离散。手心的热量持续散失,激起皮肤突起一个又一个的疙瘩。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恍惚,我错认为这个声音的来源是詹姆斯,可是我转身,只见西里斯颓然坐在床边,修理魔杖。
西里斯的视线从魔杖上移向我,我回望,却带有退缩。
如鲠在喉,喉咙被束住发不出一个音节。微张的唇,又重新黏在一起。
一时间,我们都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样子。
能够交流的只有双眼,好似五官胜作摆设,只有灵魂才可以交谈。
空间上的间隔中陡然生出无形的门,他在门内,我在门外。灵魂的共鸣失了能奏鸣的琴弦,留下空壳,束缚在各自的躯壳里。
他从我的眼里读不出他欣赏的果敢,读不出希望。他知晓,往绿色的幽潭中投掷去一块石子,不会掀起波澜,而是坠入、沉底。
最终,寂静结尾。
“佩德鲁那个背叛的家伙为什么出现?”
“他怎么会知道詹姆和莉莉在哪里?”
“明明......”西里斯顿了一会,抬眼看向我的那一瞬间,不仅是他握住魔杖的那只手在颤抖,他的声线,他的发音,他额前的湿发。“你是我托付的保密人。”
“西里斯...!”
闪电如神的长矛一击而下,随震耳欲聋的雷声刺穿我们的胸膛。我能感受到我的胸腹在向外倾泻我的血液,可是我看见一片荒芜,躯壳如空气。魔杖被西里斯狠狠甩至房间的角落,碎成木块与木屑。他的快步已然卡住我将要发出的辩解,在我抬头时,他已停顿在我身前。我被他的影子所掩盖,被迫与他的双眼对视。
“你告密了。”没有疑问的语气,只有笃定。“维达忒弥斯。”
他似乎是孤注一掷,连后背的脊都紧得绷直,未呼出的气都在雷暴中成了冰锥。
昔日那柔情满溢的双眼,就在我的眼前,失去了该有的亮光。
我已明了,无路可退。
这一刻,终究是到来了。
“对不起...西里斯。我必须这么做。”
他沉默,他望向我身后窗外刺眼的光亮,那独属于魔法部傲罗追捕犯人的光。
所有的一切终将在沉默之中一毁而灭。
破门而入的傲罗们铐住了沉浸在震惊中的西里斯?布莱克,逮捕了谋杀詹姆斯?波特一家的罪犯,违反巫师保密原则的叛徒,解救了作为人质的维达忒弥斯?罗齐尔。
在曼切斯特史上最严峻的暴风雨中,她对西里斯最后说出狂风暴雨的庄严宣誓:
“雷雨交加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再生的证明。”
—————
YEAR.1989.
哈利与一位女士坐在长木椅上,透过黑框眼镜,静静地注视她。
金色如瀑布的长发垂肩,薄荷绿色清晰的双眼。她如月神维纳斯的雕像,一年四季,坐在这长木椅上守望。
年仅九岁的哈利觉得面前优雅的女士熟悉,终于在遇见的第三面时问道:
“我们认识吗,女士?”
“不认识。但我很喜欢你,小鬼。”
“谢谢。我得回去了,不然我表哥就要因为一下午没吃到苹果派气死了。”哈利笑起来,提起佩妮阿姨让他买的苹果派,与女士道别。
”再见。”“再见。”
女士在哈利走后,拿出一个怀表,拨动时针。
一瞬间,她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
1998年霍格沃茨大战——
与弗雷德?韦斯莱、乔治?韦斯莱汇合的V名女孩于食死徒的爆炸中去世。
她在1969年重生。
————
YEAR. 1969.
迁徙的雁雀扑腾翅膀一致往逐渐浓郁得像滋滋蜂蜜糖的黄昏,童真仿佛在这一刻回归。我看看粉嫩的小手掌,张了张柔软的手指,简单用两只小手比了一个动物。
“忒弥斯,你在干什么呢?”
苍穹树下站着一位金芒般闪耀金发的法国绅士,长相俊朗颇有风度,体面高贵的西装,漂亮的晚霞映在他那双薄荷绿浅瞳。他对我摘帽示意,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和我一起回城堡吧,我美丽的小公主。”
我晃动着双腿,双手比做的动物逐渐飞起,光影交织,在我这里是极为自由的。
“那爸爸猜一下,这是什么?”
“飞鸟?”
我甜甜一笑,摇了摇头。轻轻一滑,迅速地往下坠落。
父亲毫不费力地接住坠入他怀抱的我,用单臂把我托起来。幻影移形,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暖暖的黄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