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药王亲眼所见自己打不过这杨剑。
再打一次也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不让他进去也只是出于他个人的判断。
刚一进门,杨剑就听到屋里的怒吼和哀嚎。
很明显,发怒的是药王。
“我花这钱高价养着你们,平时只给我报喜从不给我报忧,整整三天过去了!合着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
哗啦!
“啊!!”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嚎叫的声音一起想起。
厂房里此刻已经挤满了人。
所有的工人都站在西面。
东面中间站着的是横眉竖眼,喘着粗气的药王陈安翔。身后封瑞低着头一言不发。
“快住手!”
杨剑看到场地是中央一名制药工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头顶已经被砸的不断滴血。
心中不忍出声阻止。
药王闻声望去,瞥了眼杨剑,冷哼了一声。
“你算什么东西?敢阻止我?”
说着,手中试剂瓶再次扔出。
砸在那可怜工人的头顶。
杨剑清晰地看到。
这一次工人的头顶凹陷下去。
玻璃瓶是在落地后才摔碎的。
再被击打一下肯定要没命了!
“药王!这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要赶紧找到这个人,逼问下落才是啊!”
“下落下落下落,老子早tmd把人抓住了,现在我看着车间里都tmd是帮凶,合起伙来骗老子是吧!”
药王根本不听杨剑的话。
说着再次拿起一个玻璃试剂瓶。
“不可!”
杨剑快速上前两步一把夺过药王手中的玻璃瓶。
药王转头怒视杨剑大喝道:
“你想干什么?反了你了?”
杨剑收敛心神沉声说道:
“药王,这么做不妥吧,这全场的工人都在这看着,在砸下去这人可就没命了,以后还怎么让他们工作!”
药王闻言也缓了缓神,看向杨剑背后的众人。
制药工人们可不就像杨剑说的那样一个个抱着肩膀哆哆嗦嗦。
他们知道,这跪在地上的将死之人大概率是个冤死的。
如此一来,说不上下一个会轮到谁。
杨剑见药王略有迟疑,知道有戏。
继续劝说道:
“药王,这杀鸡儆猴现在已经足够用了,再打下去可就动摇了军心了。”
药王心中也是烦闷,本就有火无处发。
这杨剑还跑过来充当那白莲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大袖一挥,恶狠狠的瞪了杨剑一眼。
“老子怎么做还不用你教,管好你自己吧,别让我查出你也与此事有牵扯。”
“来人,给我把那千刀万剐的叛徒拉上来!”
黑衣人闻言匆匆离开厂房。
回来的时候,还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这男人满脸血污,眉毛都拧成了一簇一簇。
浑身的伤口有刀伤,有钝器击打的压痕还有烫伤。
从胸部的微弱起伏看,此人多半活不长了。
不过杨剑更好奇的是这个人的身份。
和他这么做的动机。
“药王……这是……”
杨剑丝毫不在意之前的怒骂呵斥,仍旧开口询问。
药王冷哼一声,抬手招呼了下黑衣人,没有言语。
黑衣人直接取来一盆凉水,浇在此人身上。
眼皮微微颤抖,整了半天却还是翻着白眼!
“去!给他弄醒!”
此话竟是冲着杨剑说的。
杨剑心领神会,暗自叹息。
转身跑到实验室,三下五除二配制出四只药剂。
跑回来的时候将其中三只都给那血人注射进去。
这下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就是他,把我们公司八成的配置药方原件全部偷走了。”
药王再次开口,似乎是在为杨剑解释。
“就是他,害得我们变成这样,杀了他!”
围观的制药工人们中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
而后一群人像是沸腾了一样都开始恶毒的咒骂起来。
杨剑只是微微一怔,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在这些人的眼里。
药王就是他们的老板,是给他们发钱的人。
而他们非常清楚在做的是非法的事。
仅凭借着侥幸心理和贪婪地欲望每天苟且度日。
却被这可能只是自诩正义的无聊可笑之人牵连搅烂。
看来,这个工厂已经烂到根了,根本无可救药。
“什么是人性,老子比你清楚,有那个心思多学习学习,别到时候不了他们的后尘。”
药王背负双手,缓步走到杨剑跟前。
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再次给杨剑上了一课。
随后面容再次变得狠厉,回过头去大声吼道:
“都tmd这么急干什么?急着投胎吗?要不要老子送你们一程!”
说着,手里掏出枪,朝着地上那人的大腿射去。
果然,在这不法之地,道理和法律都是讲不通的。
只有铁血无情和足够的实力才能让你站稳脚跟。
药厂工人们再次恢复到安静的状态。
地上那人即使被射中,也并没有发出哀嚎。
只是低沉的呻吟了几声。
像是刚从噩梦中苏醒。
是啊,受了这么重的伤,已经足够痛了。
又有什么是忍受不了的呢。
药王弯下腰去。
用手拍了拍那人的脸。
那人突的转过头来对着药王突出了一口学沫。
嘴唇因为血污,早就沾到了一起,此时也没喷出来多少。
药王没有怒吼,用手背擦去再次给手枪上膛。
手臂高高抬起,又缓缓落下,指向那人的脑袋。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药王!不可啊!我们还不知道药方的去向呢!”
封瑞一脸苦涩的开口提醒道。
毕竟这次的事件又是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一向自命清高、不苟言笑的他。
居然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药王这是摆明了不给任何人面子。
他也将失去将功补过的机会。
一旦此人死掉,自己恐怕也要被扒层皮。
“封瑞你个王八蛋还好意思说话!”
“那好,你代替他死!”
说着,药王居然真的一脸狰狞的将枪口重新对准封瑞。
封瑞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虽说平日都是干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走到这一步,自然对于拷问、殴打、威胁甚至爆头都司空见惯。
可真到枪口对准自己,还是两腿发抖冷汗直流。
嘴唇青紫还不断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