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岩也看到了温栀。
他小外甥女那漂亮的脸蛋,此时被遮掩得只剩下一双眼睛,以及涂抹得血红可怖的唇。
她女扮男装,身上穿着一套华国白色长袍,缀着微闪的水钻,头上戴着高高的一顶白色帽子,她身挑细长,气质儒雅,看得出来假扮的是七爷。
郑重岩挑了挑眉,往她身旁看去,果然看到了出众出挑的霍辞殇,他一身很平常的黑衣黑裤,只在脸上戴着一张假面,跟温栀站在一起,迥异的风格,却又异常的和谐。
这一黑一白,在一众全球化的妖魔鬼怪装扮中,也不算太显眼。
这场化装舞会,以惊悚为主题,装成外星人、木乃伊和丧尸的比比皆是。
郑重岩举杯跟身边的木乃伊碰了碰杯,而后礼貌告辞,朝温栀和龙寂走来。
他走近,便听到温栀问他,“你们怎么进来的?”
郑重岩看了龙寂一眼,“这家伙是出逃的王子,半路出家,后来才成了高僧。他家王室刚好在这座海岛上有私产,我们拿邀请函正大光明走进来的。”
温栀顺着小舅的视线,也看了龙寂一眼,他确实气度不凡。
龙寂语气淡淡,“只是一个很小的国家。”
郑重岩笑道,“一个富饶的小国。”
温栀懂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龙寂点头,“家父跟这座城堡的主人交情不错,在这里有私人休息室,你们跟我来。”
三人跟着他,畅通无阻地来到二楼的一间客卧。
从装修的奢华程度可以看出城堡主人对客气的重视,龙寂说的交情不错,过于谦虚。
来到私人空间,四个人交换了彼此的情报。
郑重岩和龙寂上次跟温栀分别之后,就着手去查温娆背后隐藏的那个“恶毒神秘人”,他们顺着线索查下来,就查到了这里。
而霍辞殇也刚好定位到温娆出现在这里。
“温娆来这里,会不会只是为了见她认识的那个神秘人?”
“确实有这个可能。”
“温娆知道她不是温家的女儿,应该是意识到那人骗了她。”
“所以,她来这里是为了自己的身世?”
“或许。”
“许诺言和方甫查许滇如旧案,也查到了卡诺棱。这里明显有蹊跷,龙寂,在你印象里,城堡的主人是什么样的?”
“金融巨鳄,哲学家,为人不算正直,但有底线。”
四个人都陷入了思考。
霍辞殇的手机震了震,是许诺言发来了消息。
“温娆出现了。”
“?”
霍辞殇划拉几下,把手机里的画面投影到白色的墙上。
一个红桃Queen装扮的女人,在舞池上跳起了舞,短裙黑丝,身材曼妙,舞姿妖娆,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
男人戴着半遮脸的金色面具,多情的桃花眼看着女人,任她孔雀开屏般对着他跳撩人的舞。
跳舞的女人,戴着跟男人配对的情侣面具。
温栀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温娆。
她身边的那个金发男人,就是黑手家族的狄修斯?
从金色面具外露出来的半张脸来看,他长得跟杰尼斯有点相似,但明显比杰尼斯更阴美,嘴角时不时会噙着阴鸷诡异的笑,身上的气质阴冷又狠毒。
应该是一个喜怒无常、残忍危险的男人。
温娆的舞蹈像是成功地取悦到了狄修斯,他脸上的微表情表明他很放松,也很享受她攀着他跳舞。
温栀问道,“他就是狄修斯?”
“嗯。”
一楼宴会厅,舞池。
“Queen!Queen!Queen!!”
温娆越舞越妖娆,那把腰都快被她扭断了,拥护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她很享受这样大受欢迎的感觉,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曼妙的身姿扭得更加火热。
“Kiss!Kiss!Kiss!!!”
音乐停下来,狄修斯扣住温娆的手腕,当众将她拉进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就给她一个露骨的热吻。
口哨声、欢呼声不断响起。
现场很多人都被温娆的热舞撩得心痒,不由分说地拉过自己的男伴或女伴,也开始亲吻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炒得热火朝天。
舞池灯光黯淡了下来,激情四溢的音乐随之响起,掩盖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过了许久。
狄修斯将温娆带到了一间私人休息室。
门口站着一排排的黑衣保镖,门内有人被押着跪到了地上。
一个衣着大胆的女人,年纪跟许俏相仿。
女人的肩头还有暧昧的咬痕和鞭痕。
温娆见到她,恨意冲上大脑,完全顾不得要在狄修斯面前伪装,她奋力挣脱狄修斯的搂抱,冲了过去,狠狠地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
扇完一个还不解气,来来回回扇了十几个。
那中年女人目露凶光,想要反抗,却被狠狠地摁住,她的脸都被温娆扇肿。
等温娆手累了停下来,她才能说话。
“温娆,你做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会变成今天的鬼样子?!!”
温娆歇斯底里,手扇累了,就拿脚去踹她。
她边踹边骂。
“我小时候跟着许俏过得多好,是你!”
“你个贱人!!你跟我说我不姓许,你说我姓温!”
“你带我去偷窥温栀!!!”
“许俏给我买一条漂亮的花裙子当生日礼物,你告诉我温栀的裙子都是限量版都是一杆子一杆子推到家里去给她选的!!!”
“我跑到断气都没赶上公交车我在车上被欺负,你说她有专属豪车说她温栀从来没有等过车。”
“是你!你个贱人说她温栀过的生活,应该是我的!”
“我呸!!!我不姓许,也不姓温!你早就知道!”
“你明明早就知道!!”
中年女人被温娆踢得很疼,出声求饶,“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温娆,我只是带你去见见世面。你现在不就过得挺好?”
温娆狠狠一脚踢到她身上,“我现在过得好不好,跟你骗没骗我有什么关系?”
“你骗我,毁我一生,我为什么不能踢死你?!”
温娆越想越气,脚下踢得更用力。
要不是这个中年女人穿针引线,她当初也不会为了买一个奢侈的包,就把自己廉价地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