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的?
昨天上雪泉山前,因为严焕说的谅解书,以为温栀还喜欢着陆泽,他胸痛气闷,嗜血烦躁。
后来,爷爷说的一句话让他如雷贯耳,爷爷说温栀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他昨晚想着这句话,想着那份风险评估报告,突然就琢磨出来了。
此时,霍辞殇眸色晦暗,他侧眸凝着温栀,语气淡淡地回答她。
“栀栀有天才病,不懂人情,因此不可能会喜欢陆泽,前世如此,重生后自然也是如此。”
温栀不喜欢陆泽,也不会喜欢任何其他的人,包括他。
霍辞殇知道。
凤眸突然黯淡了些。
温栀见他神色不对,她心里跟着闷闷的,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她抿了抿唇,“哦,是这样没错。”
“老公你没有误会就好。”
霍辞殇眸色微沉,以前误会过,以后陆泽不足为惧。
昨晚他查温栀的行踪,查到了她出差的保密项目,也查到了他为她签的那一份家属同意书。
他签的既然是家属同意书,那就不可能签陆泽的谅解书,他因此猜到那份谅解书是假的,也查出了真相,已经让严焕去处理了。
陆泽不可能再翻身。
陆泽不可能再有机会来纠缠他的栀栀。
霍辞殇望向温栀,眼神温柔又缱绻。
温栀迎着他的眼神,问他,“老公,你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
她大胆地猜测,“老公是船长之一?”
霍辞殇敛了敛眸里的黯淡,往沙发上一靠,语气懒懒散散的,“只是名誉船长。”
“名誉船长?”
“这艘科考破冰船修建于百年前,造价不菲,那时华国不像如今阔达,世家财阀的霍家解囊帮了一点小小的忙。”
“所以,这艘船其实是霍家出资修建的?”
“嗯,这艘是全资,挂了名。”
温栀听懂了。
“还有其他的船?”
“嗯。”
温栀说不出话来。
霍辞殇靠在沙发上,揽着她的肩,“战乱国难时期,霍家几次散尽家财,霍家每一任家主都有家国情怀。霍家祖训,先为华夏族,后为霍家人,最后才是个人。”
清冷如温栀,眼里都有震撼,“那你……”
霍辞殇轻扯薄唇,“好竹出歹笋,愧对先祖。”
温栀心湖又像是有什么滴下去,起了波纹。
他是因为她。
她不舍得他因为她。
他本是胸怀天下有大爱的人。
霍辞殇像是读懂了温栀未说出口的话,他勾唇一笑,“只要栀栀在我身边,胸怀天下和儿女情长,并不冲突。”
温栀心底膨胀着,像是要钻出什么,她转移话题,问他,“这次我出差,老公怎么有时间来?霍氏总裁不是很忙吗?”
霍辞殇笑,“不忙。”
“那昨天下午找你要五分钟,你说没时间要开重要的会?”
霍辞殇笑容微僵,扯了扯唇,“昨天是真的忙,毕竟要腾出后面的时间来陪栀栀出差。”
听起来合情合理。
温栀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
京市某所。
一个身穿名牌西装、脚踩黑亮皮鞋的中年男人走来走去,每走一步都压着怒气。
他对桌前坐着的中年妇人说,“陆夫人,我是说过有霍少和温栀的谅解书更好办事没错。”
“但是!我说那句话的意思是让你去争取他们亲手签的谅解书,而不是让你随便找人伪造一份假的!”
说话的人正是陆夫人为陆泽重金聘来的王律师,他一脸狡猾相,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专门为富家子弟打“冤假错案”的官司,冤是冤枉好人的冤。
陆夫人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苍白,但她依然扬着下巴,说出来的话也很硬气,“我怎么知道会被认出来?”
王律师气得不清,但他又不能对金主发火,憋得脖子又粗又红。
“那陆夫人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伪证?!我已经把谅解书提交上去,到时查到你做伪证,你可是要被关几年的。”
陆夫人这才慌了,“那现在该怎么办!你这么厉害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王律师看向桌子另一面坐着的陆泽,眼神狡诈。
陆泽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生无可恋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两个跟他毫不相关的木偶演戏。
王律师对上他死寂的眼神,“陆夫人,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保全你。”
陆夫人赶忙问,“什么办法?”
“供出制造伪证的主谋。”
“主谋?什么主谋?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谁是主谋?”
王律师指向陆泽。
陆夫人懂了,律师想要让她把伪造谅解书的事情推到儿子陆泽身上。
“如果陆夫人说出做这件事情是受陆少爷指使,陆少爷也承认,那这件事就好解决了,我至少有本事让陆夫人免了这牢狱之灾。”
陆夫人怔住了,她正要说她怎么舍得把罪过推到儿子身上,那是她的宝贝儿子啊!
陆泽突然狰狞地笑了起来,声音冷如来自地狱,“我为什么要承认?”
陆夫人心脏像是突然被砸了一下。
王律师以为他没懂,“陆少爷,这是救陆夫人唯一的办法。”
陆泽笑得更加狰狞,“我为什么要救她?!”
陆夫人脸色苍白如纸。
陆泽没有放过她,“要不是她看不起温栀,天天嫌弃温栀这不配那不配,我早就跟温栀在一起了!!”
陆夫人眼眶瞬间染红,眼泪直扑扑地往下掉,没想到她这些天为儿子四处奔波,付出许多难以启齿的代价,儿子却是这样看她。
陆夫人神情崩溃。
王律师:“………”
-
破冰船的住舱。
霍辞殇和温栀还坐在沙发上聊着天。
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花那么多时间在聊天上。
温栀想到什么,凑到霍辞殇跟前,杏眸湿漉漉地望着他,问他,“老公,疼吗?”
问完,温栀想起霍辞殇也问过她疼吗,她说她做噩梦踩空掉下去的那次,到现在她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而她现在也问他疼不疼,被炸得粉身碎骨疼不疼。
软玉在怀,冷香在鼻,霍辞殇凤眸幽深,不可避免地染了占有欲,他却克制着,只是虚虚地亲一下她的发顶。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