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朔的运作下,国君的任命很快下达,江明任汾城都尉,统领当地军事。
征程潇潇,携着不情不愿的李坚与义父杨朔一起吃了顿临别宴席后江明拒绝了两人的远送,临门辞行。
携带着数十名护卫,江明却并没有立即出城,而是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住宅。
“嘎吱。”
木门被打开,梧桐院落,几分萧条。
韩礼见来人是江明,也是一愣。
“都尉即将去汾城上任,不知来我这小院所为何事?”
挥了挥手,命护卫们在门外护卫,江明毫不生分的笑着握着韩礼的手径直走入院内。
临门还不忘替主人将门关起。
“说起来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即将远赴边陲,怎么着也得辞个行不是?”
看了看江明的笑脸,韩礼微微张了张唇,将头撇向一旁。
“当年不过看在长公主的面和与李大夫的交情上,又与你何干。”
江明看着眼前矫情的男人,也不多话,笑眯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
韩礼鼻头耸动,好像闻到一股异香,心中好生奇怪,明明刚才什么都没闻到,现在只是从怀里掏出来,盒子还没打开,怎么就异香扑鼻了?
不过这香气确实好闻。
“此是青冥膏,为我从游方异人处求来,有断肢再生之奇效。”
看着韩礼神情激动想要发问的样子,江明不待他开口,笑着接着道:
“当然,哪怕眼珠被人挖出也可再生,更别提被人划瞎,眼珠尚在了。”
闻言,韩礼猛地站起来,
“此话当真?”
“将军一试便知。”
说着江明就将药盒揭开,只见玉垫之上,一团青碧色的物体呈现在两人面前,阳光照耀,这团东西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
江明直接用手从中捏了一撮膏药,示意韩礼睁着瞎了的右眼忍着点,随后就像糊泥巴一样将药膏贴上韩礼的眼球。
韩礼只觉得一阵冰爽,瞎点的右眼仿佛在疯狂地吸收那些药膏一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药膏已经神奇的被吸收殆尽,而韩礼则惊讶的闭上了左眼。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韩礼激动的站了起来,有些压抑不住地大笑。
随后,韩礼就将目光落回了青冥膏上。
但江明却毫不留情地将盒子盖起,将剩余的膏药全部收回囊中。
“韩叔想什么呢?如此神物,你把握不住的。”
“韩叔岂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么?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没有在意韩礼有些绷不住的脸色,江明话锋一转,接着道:
“但是韩叔为我不仅伤了眼睛,且丢失了曾经的官职,光阴蹉跎,右眼虽然重复明朗,但十七年岁月终究不是假的。”
说着江明站起身,打开木门向外走去。
正当韩礼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江明已经捧着一个比刚才大得多的木盒重新踏入。
“光阴不再,但总有往后余生,青谨带义父奉上黄金三千两为谢。”
黄金三千两!过了十多年清贫生活的韩礼一下子被震住了。
但旋即面露狐疑。
不是不相信这箱子的体积,但这小子刚才一个人轻飘飘的就捧进来,是不是太离谱了?
等到江明领着韩礼进了内室,掀开箱盖,看着这满箱子的黄金,韩礼仍有些不相信。
“莫不是都是些空壳样子货来糊弄我的?”
随即动手抬了抬,嗯,抬不太起,是真金无疑了。
眼见韩礼面上狐疑消去,江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但转眼就见韩礼又要疑惑发声,
“小子你……”
“好了,韩叔,边陲重地,我得赶紧赴任,希望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能照顾好我爹。”
随后也不待韩礼多言,拱了拱手,大踏步离去,只留下站在原地的韩礼还有些愣神。
看着江明远去的背影,韩礼笑着叹了口气。
“臭小子,短短时间就好像变了个人,一点不似当初莽莽撞撞呆头呆脑。”
随后韩礼目光复杂的面向北面,那里正是杨府所在的方向。
低头,院里的阳光通过光滑的黄金打在他的脸上,让重新恢复视觉的右眼有些不适,瞥了眼这满箱的黄澄澄,连忙上前将其盖上。
“唉!”
……
汾城,地处唐国与吕国交界之地,与溯城隔赤水河遥遥相望。
这两座城由于地理原因,任何一方取得对方的城池皆可以此为跳板对对方国土进行侵略,同时还使想要收复的本国部队难以攻打。
但同时,想要跨过赤水河拿下对面的城池也绝非易事,所以双方平时军队不动,以河中心为界,双方江上渔民时有冲突。
而在本城作案的贼人也喜欢逃向对岸,所以边城纪律,比以往江明所在的王都严格不少。
但是自从江明到来,放鹰纵马,田野驰射,似乎远负义父所托。
这也使河对面想要立功的吕国王子一派的将领田丰心中不由得起了别样的心思……
这一天,江明又带着三十名亲卫在野外驰骋,正快乐之际,耳边却仿佛有呼救声传来。
江明勒马,正要喊人去探听情况,却不料呼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一个女子就已扑到江明马前,涕泪横流,直喊救命。
江明见此皱眉,示意一个护卫看住此女。
此时追杀女人的几个杀手也看到了江明一行人,正在掉头跑路。
江明命四名亲卫上前追赶带回问话,几个亲卫策马奔驰,但野外荆棘丛生,骑马钻进去并不好走,于是连忙下马追赶。
同时,江明命亲卫们就近戒备,等待四人回归,也顺便问起女人被追杀的缘由。
女人听到江明问话,极力忍住哭泣,用袖子慌乱的在脸上擦了几把,才抬头面向江明。
一行人抬眼看去,一时竟有些愣神。
只见此女虽然一番哭泣,鼻眼有些红肿,但恰像秋风庭院,雨歇梧桐,清新素雅,楚楚可怜的姿态更使人增添几分我见犹怜的心绪。
江明的一行亲卫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哭哭啼啼的女子更不是少数,但那些就算是顶美的佳人,泪眼朦脓,也不免有几分丑态。
眼前的人儿,泪雨过后却好像更添几番风姿,也不知她笑起来时,又是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