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祺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火球抱住,整个人僵着也不敢动,阮衔月的呜咽的声音大了些。
云祺垂眸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哭的女孩,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悬在空中的手贴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然而,她的哭声像是有遥控器可调节的一样,没两分钟就忽地仰起头,脸颊上挂着泪珠,却是笑嘻嘻的,一下哭一下笑让云祺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要吃冰淇淋,很多冰淇淋。”阮衔月说着走进去蹲在茶几旁边翻着上面的东西,“冰淇淋呢?”
云祺以为她是喝多了胃里烧得慌,就给客房服务打了电话,让送冰淇淋到到房间来。
刚挂了电话,又听到簌簌的抽泣声,云祺快步到阮衔月身边蹲下,“给你买冰淇淋了,马上就到。”
阮衔月偏头盯着他,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的似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抬起手去戳了戳云祺的右脸颊,软软的触感让她会心一笑。
云祺还沉浸在她的笑里,但下一秒脸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清醒。
阮衔月捏着他的脸颊像是撸猫似的,忽然两只手拍在他的脸上,用力揉了揉,将云祺的五官挤成各种样,时不时捏一下,痴笑着说:“你是包子吗?”
包子?
说的是人还是吃的?
云祺担心她蹲太久脚麻了,就没有去追问,伸手握住她的两只手手腕,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扶着她说:“起来坐沙发上好不好?”
从手拿开那一瞬,阮衔月就皱着一张脸,脸上还没擦掉的泪花又续上了。
云祺连忙哄道:“不起来,我们就坐这儿。”
说着转身把沙发上的抱枕拿了一个下来放在她屁股后面,扶着她坐在抱枕上面。
阮衔月倒是不哭了,就是瞪着大眼盯着他,眼泪汪汪的,让云祺叹了口气,盘腿坐在他对面,“阮衔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
让人招架不住几个字默默的咽回肚里,抽了张纸给她擦掉脸上的泪花,“你还是个小哭包。”
阮衔月拧眉,伸手又掐着他脸上的肉捏了捏,不服气道:“你才是包子。”
云祺笑了下回道:“是,我是包子。”
“那你是什么馅的?”阮衔月问着就双手捧着云祺的脸上下左右的晃了晃,嘟囔道:“包子怎么还有表情,我知道了,你是可爱的豆沙包。”
上一秒还笑着的人,下一秒就委屈道:“可我不喜欢吃豆沙包,我喜欢吃肉包子,你变成肉包子好不好?”
“好。”云祺宠溺道。
“那你熟了吗?我可以吃了吗?”
云祺愣住了,知道她喝多了,也是把自己当成包子说的醉话,可脑子里就是闪过一些不该有的画面,脸上的温度也跟着烧了起来。
“叮咚~”门铃声响。
“您好!客房服务,先生,你要的冰淇淋到了。”
云祺把阮衔月的手从脸上拿开,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去给你拿冰淇淋,就坐在这儿等我。”
阮衔月点了下头,等人一走就扶着茶几边缘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进卧室,一头倒在床尾的一角,上半身趴在床上,双腿在地上撑着。
云祺端着餐盘回来,看着地上人不见了,放下餐盘就去找人。
看着倒在床沿上的人,想着她应该是想睡了,走过去弯腰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盖被子,阮衔月又坐起来了,问:“包子熟了吗?”
“……”
云祺想了下说:“还要再蒸会儿,你要不睡会儿,好了我叫你。”
“哦。”阮衔月又躺下,咕哝道:“不要豆沙包,祺祺不喜欢甜食。”
云祺心头一暖,他没想到阮衔月知道他不喜欢甜食,更没想到现在还会想到自己,蹲在床边看着她问:“那你喜欢吗?”
“也不喜欢?”
“那你喜欢祺祺吗?”云祺问。
阮衔月笑了下,随即回道:“喜欢啊!”
云祺不安分的心脏就差跳出来了,抓着阮衔月的话问:“祺祺是谁?”
“祺祺是云祺啊!他还是小年年的好朋友。”
“那我现在是谁?”云祺不依不饶道。
阮衔月皱着眉,噘着嘴回道:“你是肉包子啊!你不是说蒸熟了在叫我吗?别和我说话,快去蒸。”
云祺哭笑不得,但也应了声“好。”
但总不能把自己蒸了,拿出手机又点了份肉包子的外卖。
门铃声又响了,云祺起身去开门,阮颂年一进门就问:“我姐呢?”
“床上躺着。”
阮颂年有些不相信的问:“就这么安静的躺着了?”
然而下一秒卧室就传来呼叫声,“祺祺。”
阮颂年眉心一跳,随即对云祺说:“倒是顺了你意,你今儿是走不了了,进去吧,不然听到回应,更消停不了了。”
云祺应了声,转身进去,人又坐了起来。
“还没蒸熟,再等一会儿好不好?”
阮衔月哭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我想吐。”
阮颂年拿起垃圾桶放到她面前说:“吐吧。”
阮衔月偏头看向他,嘟囔道:“他好凶。”
阮颂年无语道:“姐,我最好的姐姐,你想吐就吐,吐了就舒服了。”
阮衔月“哇”一声哭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这下别说云祺,连一起长大,自称最了解他的阮颂年都慌了,赶忙说道:“姐,不哭了,不哭了。”
但阮衔月这次像是彻底发泄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直到她哭累了才躺下闭上眼,整张脸像小花猫一样。
“你看着她,我去拿毛巾给她擦擦脸。”云祺对阮颂年说。
等阮衔月彻底睡着了两人才走出卧室,茶几上的冰淇淋化了,包子也凉了。
阮颂年坐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这下应该是真的发泄完了。”叹了口气说:“长这么大都没见她哭成这样过。”
听阮颂年这么说云祺更加心疼阮衔月了。
阮颂年忽然转头盯着云祺说:“以后要是因为你她这样,我揍死你。”
“好。”
阮颂年冷嗤一声,沉默一瞬,懒懒开口,“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还是谢谢你。”
云祺推辞的话还没说出口,阮颂年就起身说:“还剩一张床,委屈我于情于理不合适是吧,那就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