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表面上是在同自己装逼。
但实际上却是为自己展示了剑道一途应当有哪些个节点，他又应该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去努力。
普通剑士能念控一柄飞剑。
超凡剑士能念控十柄以上的飞剑。
剑道大宗师能念控百柄飞剑。
剑仙则能念控千万飞剑，甚至可将千万飞剑存于识海，剑随念出。
在崩铁这个没有明确晋升体系的世界中，陈青山也算是有了一个努力的方向了。
——
再接下来的几天中，游听寒没有再教陈青山其他的剑术，只是终日在藏经阁阁顶，沉默的看着陈青山练剑。
时不时地喝上两口小酒，对他持剑的姿势指点一二。
一晃眼就是几天时间过去。
剑首大比在即，陈青山就要回去了。
在和师父请辞之时，游听寒给陈青山上了最后一课。
她随意的从背中的剑井之中取出一柄宝剑，抬手随意的一斩，手中的宝剑在半空化作黑色的水墨，斩出了一道漆黑无光的混沌剑气。
藏经阁附近的大小碎石被卷入了这道剑斩之中，而后全部瓦解成了细小的碎屑！
陈青山双眼放光！
从破坏力上讲，这招比断水流和铁剑横江都要强！居然能直接将碎石摧垮成碎屑，若是作用于人体，那恐怕没什么人能扛得住。
“师尊，这招是？”
游听寒道：“这是一式上品秘剑，画扇。”
“此剑为某个曾经光顾过持明族祖地的外族剑士所有，使用这招秘剑时，要将自己想象成一名执笔描画山水的水墨大师，而并非剑士，要将手中之剑想象成挥毫泼洒的毛笔，想象自己即便是挥动轻柔的毛笔，也能摧垮所见的一切。”
“所谓秘剑，其实就是剑士的所念所想。”
“断水流的创造者在创造这式剑诀之时，想象自己可以抽刀断水，于是断水流便浑然而生。”
说到此处，游听寒二指为剑，朝着地面上的一块巨石削去，流水般的剑斩横扫而过，轻易便将那碎石一分为二。
其切口平滑，虽是巨石，却被游听寒切出了豆腐的感觉。
陈青山心中恍然。
单凭师父的这两招，断水流好像未必就比刚才那招画扇要弱。
游听寒看到陈青山好似有所顿悟，便继续道：“世人喜欢将剑的品质分出个三六九等，喜欢将秘剑分出个孰强孰弱，但是其实秘剑并没有真正的强弱，每一式秘剑都是某个曾经的剑士苦苦钻研，或者在机缘巧合之下斩出的惊世一剑。”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今天我想抽刀断水，便有了断水流。”
“明天我想一剑斩断奔腾的大江，于是就有了铁剑横江。”
“后天我不想斩断水流了，而是想斩断天空，那我的断水流就可能升级为断天穹或者断天空什么的，从能够斩断水流的一剑演变成能斩断天空的一剑。”
说罢，游听寒一剑斩向天空。
霎时间，鳞渊境上方的海流被一剑分割，原作之中丹枫需要领悟昔日龙尊之力才能做的事情，师尊竟然如此轻松便做到的。
那海流好似天空，在陈青山的注视之下快速割裂，而后又重新倒罐，藏经阁附近的丰饶灵兽全都被这一剑惊走，要不就是躲在角落中瑟缩发抖。
陈青山不由想到了昨晚师尊说的话——
“好徒儿，装逼是很不好的习惯，习剑者应当谦和待人，恭谨忍让，你可千万不要和为师学。”
看着那轻松分割海流的垂天一剑，陈青山觉得自己已经悟了。
——
几天后，陈青山试着依靠自己的想象斩出剑招，但是却失败了。
什么画扇，画跟草都费劲。
陈青山并不缺乏想象力。
他无法像其他的剑士一样自己创造出秘剑，可能是因为剑道的沉淀不够，也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剑意，又或者是，他还没有像其他剑道宗师一样开辟出可以存储飞剑的识海。
——
与师尊辞行后，陈青山回到了试剑堂，为两日后的剑首大比做准备。
陈青山想问师尊借钱，买柄相对趁手的飞剑，好参加大比。
可惜师尊她老人家常年驻守藏经阁，身上也是穷的很。
陈青山惦记着师尊背后的那口葫芦，剑井之中可是有许多柄宝剑。
可师尊说，那葫芦中的剑都被她养出了剑灵，剑灵一旦择主，除非剑主死亡，不然飞剑是不会听从其他剑士调遣的。
没办法，陈青山只能继续用那柄中品的玄铁劣剑了。
刚一回到学舍，陈青山便看到了一个幼小的身影在他的小院中练剑，不过，她似乎只是在愤怒的击打着木桩，根本不是练习，似乎正在因为某人消失了一个月而没回来看他一次而感到生气。
这道身影正是白楠。
她一边击打木桩一边说道：“可恶的陈青山！还不回来看我！还不回来看我！亏我还给他介绍师父，让他那么轻松就进了鳞渊境，早知道他下去就把我忘了，当初就该狠狠刁难他一番的！”
可是，在看到陈青山一脸笑意的站在学舍门口时，白楠心中的怒气立刻便完全消散了。
“陈青山！”
白楠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上一秒的确是挺开心的，可下一秒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板下脸来，气势汹汹的盯着陈青山。
“负心汉！白眼狼！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不等陈青山做出回应，白楠就直接抓住了陈青山的胳膊，道：“算了，这次就先饶过你了，还有两日才是剑首大比，现在还来得及！”
陈青山一愣道：“来得及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白楠气鼓鼓的道：“你有剑吗？”
陈青山老实说道：“有啊，我的玄铁劣剑已经用了快一个月了！好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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