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善寺都知道大师兄回来了,还知道他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可把众师兄弟给震惊坏了。
建善寺并不同于普通的寺庙,里面有念经诵文的和尚,有修行成仙的弟子,与仙门百家都有深深浅浅的联系。
因为性质不同,所以建善寺的业务很广泛,各弟子来源也很复杂,但尘然却是掌管全师门的大师兄,一直是众师兄弟姐妹的模范。
只不过因为他话少,并且总是严肃冷漠的,训练都从不放水,众人都特怕他,如今得知他带人回来也就只是悄悄讨论了一下,便继续去训练或者诵经了。
但一路上喻简还是收到了很多的注视,她也大方地回视,并露出大大友好的笑容。
狐妖一族从来不惧人的视线,因为知道自己长的好看,别人的视线都是夸赞,还很愉快。
就在喻简让路过的第三个师弟红了脸跑开后,尘然一手蒙住她的脸,把她往自己的身边一拉。
挡住了她不断去看别人然后放电的目光。
喻简被他拖着走路都踉跄了,“和尚你干嘛呀,我看不到了!”
女子的声音又娇又嗲,在清净的寺庙内显得很是突兀。
尘然顿了下脚步,收回了手,看她,“建善寺规矩森严,你最好不要去触犯。”
他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了。
喻简在后面茫然地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想起了什么后,突然眼睛一亮,哒哒跟了上去。
把手背在后面,探头去看他,古灵精怪地问他:“和尚,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所以在看到我对别人笑就吃醋啊。”
她心情极好地跟在一旁,边走边说,尘然没有理她。
喻简笑的更欢乐了,觉得他是不好意思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对吧,你可要看紧了,当心哪天就被人给拐走了。”
“不过我现在最喜欢你啦,你不用担心,我只围着你转。”
少女纯粹又自然地说着,她也从不避讳欢喜,但尘然其实也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出几分喜欢。
走了一会儿路,也就听她说了一路,这是一段时间常有的事。
总是她在叽叽喳喳说,他安静听着。
快到住持的住所时,尘然停下拍了拍喻简的头,淡声开口,“进去后别乱说话,住持问什么便答什么,若是说错了话,我也不会保你。”
说的这么严肃啊。
喻简拧了下秀眉,还是点头,“好吧,我会为了你尽力留下来的。”
尘然带着她进了屋,住持已经在等着了。
老住持是剃发修行的,如今已有几十年,眉毛胡须都已尽白,慈眉善目的滚动着手中的佛珠,见尘然也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了。”
尘然点头,和他汇报了一些在民间的时,在最后才说起喻简的事。
他说:“如今妖怪都未曾做出任何害人之事,我认为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等它们害人就已经晚了,”老住持仍没有睁开眼睛,“所以你此次下山没有处理任何的妖怪。”
“是。”尘然说:“可培养其善行,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老住持停下了手中转动的佛珠,睁开眼起身,看见了尘然身后的人……应该是妖,“这便是你的方法?”
“有那么多妖,你要这么一个个都带回来吗?建善寺容不下那么多妖怪。”
尘然没有说话,老住持也没再开口,喻简却有些不爽了,走了出来,“老和尚,并不是每个妖都是坏的,你不应该这么武断,你们人类不都是说一句话,叫存在即合理吗?既然这世界有妖的存在,那便自然是有理的。”
老住持摇摇头,似在笑她的无知,“可你也应知道,妖性本恶,这是无法改变的,为了百姓的安危,仙家众人都提议赶尽杀绝。”
喻简不服地瞪大了眼睛,“那你也这样想吗?我看你挺善良的,怎么能糊涂呢。”
老住持没回她,只是叹息。
建善寺一直是和仙家一体的,他们寺庙本不想参与这些绞杀,但尘然却避不了。
如今他却将妖带了回来,恐怕难向那便的人交代。
尘然看向住持,他自己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所以住持,你只需帮我普化教育她就好,至于别的,我会向那些人解释的。”
老住持点头,然后起身去一旁的木盒子里拿出了一样类似绳子的东西出来,让喻简过去。
喻简安静坐在他面前,伸出了手。
住持开始了常规问题。
“姓名。”
“丛笑。”
“种类。”
“狐妖。”
“……”
常规信息问题问了一大堆,喻简答的到后面很敷衍,直到住持将那跟绳子和一本厚厚的书籍递给了她。
喻简:“?”
尘然在一边解释:“寺庙的进出绳,和寺庙寺规,都是需要遵守的。”
老住持也点点头,说,“既然尘然说要教好你,那很长一段时间你都需要住在寺庙,也便需要遵守我们建善寺的规则……”
进出绳不仅是进出的通行证,更是检测寺庙中弟子言行举止的测试仪,有任何出格的事情都会被检测到,后便会有惩罚。
寺庙的众弟子都有,包括尘然和住持在其中。
惩罚也是极其严苛的,上下都同。
而寺庙的规则,也是特别厚的一大本,不能有任何不遵守,若犯必惩。
这对于向来无拘无束惯了的狐狸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被这么拘束着也就算了,还要背下来,没有都要抽背,而且每天都还有任务,需要她诵经清心,了却邪念。
她突然就有些后悔跟着尘然回来了。
她只是为了撩一个男人回青丘,怎么代价这么大啊。
喻简双眼无神地盯着书,麻木地张嘴念,“建善寺规一,不可大声喧哗,说话时轻声细语。”
“二,餐有节制,一日二食。”
“……”
“十三,不可谈情爱,戒骄戒躁,一心向佛。”
“……”
喻简读着一头砸在了桌子上,这么多这么严,还不如杀了她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