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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国号“夏”(1 / 1)


八月十号,卯时中。离魏都城外。

叛军已然兵临城下了。

皇宫内。魏少先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能力,像一具死尸一样,躺在床上,毫无生机。床的旁边,是禁卫军总领王耀。

王耀站在魏少先的床边,询问魏少先的情况。

“太医说,王上这是惊惧成疾,服了几副药都没有用。针也下过了,没效果。王上现在啊,已经痴了。”太监一边擦去魏少先嘴角不自觉流下来的口水,一边回复王耀道。

擦掉口水以后,那太监又拿来一块抹布,给魏少先擦脸。一边擦一边问道:“王统领,都城外面是什么情况?”

太监知道,叛军这几天就要打到都城来了。离魏的大多数军队都在南北两边境作战,能调回来的只有北边战事松缓的皇甫洵的军队。

“收到兵变的消息以后,我曾派人去打探情况。却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如今,叛军已兵临城下,却依旧收不到增援的消息。说来也怪,叛军有三万人,但围而不攻。不然,以都城内现在的三千禁卫军,不出三个时辰,都城必破。”

话音刚落,就有士卒来报了。

“报!统领,叛军开始攻城了。”

开始了。王耀向那太监鞠了个躬道别,然后就领着士卒上了马,以最快的速度往城门赶去。

一路上,王耀都还在询问派出去的探子有没有回信。结果都一样——宛如人间蒸发。

————————

皇宫内。王耀离开后,那太监依旧是一个人服侍着魏少先。宫里的人都听闻了关于魏少先的传闻,有很多没见过魏少先本人的人,都信了,以为自己服侍了这么久的王上其实是个暴君。见过魏少先,对魏少先有一定了解的人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那太监正在洗毛巾,突然听见魏少先叫自己。赶忙过去。

“王上,王上?”那太监俯身在魏少先的耳边,轻呼道,“王上,您刚刚是在叫我吗?”

魏少先那许久未曾转动过的双眸缓缓地移动,看向了那太监。

“邓成功。我记得,你原本的名字是叫邓成功对吧。”魏少先问道。

那太监点点头,“是,小的原先确实是叫这个名字。”

邓成功感到很疑惑,自己这个名字,自打进了宫以来,就很少用了。今天王上怎么突然间提起来?

魏少先用手撑着床,艰难的想要坐起来。但身体的状况实在是太差了,魏少先的双手不断地颤抖,就是使不上力。邓成功见状,急忙搀住魏少先。

没想到,魏少先却一把甩开了邓成功的手。

“寡人自己来!”魏少先的声音很大,从语气里可以听出魏少先的愤怒。

撑起,倒下,撑起,又倒下。魏少先失败了多次,最后终于靠坐在了床边。

他挥手让邓成功靠近自己。

“你……现在,去……乔装一番,然后……出宫,找个地方……躲……躲起来。”魏少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邓成功有些不解,询问魏少先这么做的缘由。

魏少先艰难地继续开口道:“皇甫洵,杀我。”

话音刚落,邓成功险些瘫倒在地。皇甫先生,要杀王上?!

“怎么可能?皇甫先生怎么可能要杀您?这……”邓成功一时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魏少先什么都没说,而是在自己的身边摸索着什么。摸了好一阵都没有摸到。邓成功便靠过来问。

就在邓成功靠过来的一瞬间,魏少先动了。一摸寒光一闪而逝。随即,邓成功的脸上便鲜血直流。

就在刚刚,魏少先在邓成功靠过来的那一刻,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刀,一刀划在了邓成功的脸上,在邓成功的脸上留下来一条长长的伤口。

“啊!”邓成功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鲜血顺着脸颊成股流下,邓成功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疼痛让他的表情狰狞。

“皇甫洵杀我,皇甫洵,杀我。”魏少先嘴里不断地呢喃,他转头看向瘫倒在地的邓成功道:“寡人自问,没有做错任何事。可他皇甫洵为什么要杀我啊!为什么!为什么啊。”魏少先的声音带着哭腔,极度的悲哀。

“走,快走。皇甫洵就要来了。他来了以后,定然不会留你。你跟随寡人这么多年,于寡人有恩,寡人不忍你死。走!现在就走!”魏少先声音沙哑地嘶吼着。他想让邓成功快些离开。

“你也不要怪寡人给你这一刀。宫里的人免不了有皇甫洵的眼线。他们认得你,寡人破了你的相,待你的伤好以后,面向狰狞,难以辨认。走,快走!”

邓成功还想要说些什么,谁料魏少先却把刀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以此来威胁邓成功。

“你再不走,寡人就死在你面前!”

邓成功终于还是走了。但,当泪水流入脸上的伤口的时候,疼痛的感觉却时刻的提醒着他现在发生的一切。

邓成功走后,魏少先终究还是自刎了。

“皇甫洵。寡人自问,无愧于你,为什么啊。”

都城之外,叛军正在和禁卫军对峙着。

王耀屹立在城头,高声道:“你们这些王八蛋!朝廷往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如此这般!白眼狼!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护城中百姓的安全!护王上的安全!皇甫将军就快到了,尔等就等死吧!”

王耀的声音很大,靠城门比较近的百姓都依稀听得到。

“这王统领可真是个好人啊。”

“是啊。王统领可是皇甫先生麾下的三狼之一啊。皇甫先生宛如仙人,这王统领自然也不差。”

对面叛军的首领,听着王耀的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暗道:这畜生,做戏做的挺像样的还。

他算了算时辰,就快到了。于是乎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剑,怒吼道:“杀!”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三万将士随其一齐冲锋,直攻城门。就在叛军冲锋的同时,三千禁卫军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城门竟缓缓开出了一道口子。

叛军手里,没有云梯,也没有飞索,也没有攻城车,却选择了攻城?有的禁卫军不禁心生困顿。在他的注视下,叛军里城门越来越近。虽然王耀下令放箭,但依旧阻挡不住叛军的攻势。

可,没有云梯和飞索,他们要如何上来呢?没有攻城车,他们要如何攻开城门呢?那个禁卫军士卒的心里在不断思考着这么样问题。

终于,他知道了答案——城门,早就被人打开了。

他冒死将脑袋探出城墙向下看去,源源不断的叛军竟之间进了都城。城门早就被人打开了!

“禁卫军里面有叛徒!将士们,随我迎敌!”王耀一声令下,领着三千禁卫军迎面直击。

但原本因为城墙的存在而别减缓的人数上的差距,又被放大了。

王耀率领的三千禁卫军,边打边退,退入了市井里,退到了百姓的面前。

短短半个时辰,三千禁卫军所剩无几。

叛军的头领骑在马上,傲视着眼前那个浑身是血的禁卫军统领。讥讽道:“王耀啊王耀。没想到你还有今天。”

王耀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在王耀及所剩无几的禁卫军将士的身后,是都城里的一个个百姓。渐渐有人自发的拿起锄具、木棍加入到禁卫军的行列。

王耀昂起头,朝着骑在马上的禁卫军首领不屑道:“皇甫将军马上就到了。你活不了多久了。垃圾。”

“皇甫洵?在哪啊。没见过啊,交出来认识一下。话说,咱离魏都城里,不是有很多文臣老狐狸的吗,这个我倒是见到了。可惜啊,都死了,我杀的。”他的语气轻蔑,高高在上。

突然,那人的身后,有人高声大喊:“来了,皇甫洵来了!来了!皇甫洵带兵杀过来了!”

那人急忙向后望去,之间皇甫洵一身染血白衣,纵马杀敌如入无人之境。身后跟着的,是三狼之一的吴守刚。

那人慌忙命人迎敌。但军神就是军神,仅仅一个时辰,皇甫洵就当着百姓的面。将叛军近乎杀尽了。

皇甫洵不紧不慢的擦去剑上的鲜血,走到了已经被捆起来的叛军手里面前,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道:“我现在很想杀了你,但我还有事要问你。带走。!”

他让属下将叛军的首领压进了天牢里。然后将剑收入剑鞘,远望皇宫的方向。身边,一个士卒贴近了道:“将军,王上自刎了。”

听完这个消息,皇甫洵脸色大变。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他抓住那个传话的士卒,不停的嘶吼。这一切都被远处的百姓看在眼里。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让皇甫大人如此的失态?咱们刚刚不是剿灭了叛军了吗?”

“不知道,看那个士卒来的方向,是宫里出事了?估计是王上出事了。”

“王上?哼,出事了活该。以前真是看错他了,还以为他是和皇甫先生一样爱民的,没想到竟是个杀人如麻,荒淫无度的。”

“就是就是!”

“都别说话了,皇甫先生往这边过来了。”

皇甫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百姓的方向走来。走到百姓的面前,皇甫洵重重地跪了下来。略带哭腔道:“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受苦了。就在刚刚,我的人去宫里看了,王上已经自刎了。我来晚了。来晚了啊!”

皇甫洵的声音颤抖,情感饱满,让在场的人都为之落泪。

百姓们纷纷上前,搀扶起跪在地上的皇甫洵。“将军不必自责。将军征战在外,怕是还不知道,王上把我们都骗了!”

皇甫洵闻言大惊,急道:“此话怎讲?”

在场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将给了皇甫洵。在百姓的眼里,得知这件事的皇甫洵,先是震怒随即是悲哀最后又回到了愤慨。

皇甫洵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开口道:“但王上已死,又无子嗣。国不可一日无君,无君则无国!这……”

皇甫洵话音未落,人群中就有人开口了:“那就请皇甫先生做这个王!”

一呼则百应。在场的父老皆拜倒在地,高声呼道:“请皇甫先生为王!”

“请皇甫先生为王!”

一开始的皇甫洵还不断地推脱,但却招架不住父老乡亲。

他挥手让大家起来,道:“起吧大家伙。我同意了,我同意便是了。既然都想让我做这个王,那我便做这个王又何妨啊。起来吧大家伙。”

远处,正在包扎的王耀看到皇甫洵将一个又一个的人扶起来,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他知道,皇甫洵的计划成功了。

皇甫洵现在,是这离魏的,王!

当天下午,皇甫洵便坐上了王座。所有仪式一切从简。

在都城百万百姓的注视下,皇甫洵缓步走上祭台,宣布称王。同时改国号为“夏”。都城百姓,无不欢呼雀跃。一个在他们眼中新的明君被他们选出来了。

皇甫洵,是百姓选的!

群体的专横和偏狭是很明显的,也们很容易产生这种感情,而且只要有人在他们中间煽动起这种情绪,他们随时都会将其付诸实践。

晚上,皇甫洵独自一人来到了王宫的花园里漫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漠然。

“魏少先。你什么都没做错,可你又什么都没做。如果你不是王上,不会死,可当你的身上背负了重大的责任的时候。无所作为,便是死罪!

我还记得我师姐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将其掰成了两端,又复咬牙切齿道:“你说你,死就死嘛,还要帮别人活。这是做什么啊,这不是给我增添烦恼呢嘛。”

他松开抓住布袋子的手,布袋散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颗冒着热气的头。他瞪大双眼,像是完全没料到一切。

他的脸上有一道伤。是新的。

邓成功,终究还是没有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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