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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女儿吗?(1 / 1)


路过一段陡峭的悬崖时,沐珺婉紧盯着自己脚下的路,手上紧紧攀着身旁的山壁,所以她没注意到前面的阿乌叔忽然回头,推了她一把。

沐珺婉错愕地盯着陈珺齐,从他的嘴型能看得出来,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耳边是呼啸的风,身体在急剧下降。

失重的感觉让她一阵心悸,明明很害怕,她的脑子却异常清醒,她握紧了阿星的手。

她被阿乌叔推下悬崖的时候,在她后面的阿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因为重力也被她拉了下去。

还在悬崖上的陈珺齐目眦欲裂地看着阿乌叔,恨不得掐死他,厉声问道:“你干什么!”

小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在他们后面,亲眼看到阿星从悬崖上掉下去,她崩溃大哭,也想跟着阿星跳下去,被阿措一把拉住。

而阿乌叔推完人后,动作利索地攀着峭壁离开。

“我们先回去。”

沐珺婉最后的意识是她和阿星落入水里,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她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阴暗的山洞里,旁边是一堆正在燃烧的火,借着火光,她看到坐在火堆旁边的阿星。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火烘干,她忍着身上的痛楚挣扎着坐起来。

听见动静,阿星朝她看来,搀扶着她,让她靠在山洞的墙壁上。

“你醒了?”

“嗯……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沐珺婉觉得,阿星看向她的目光变了,里面藏着很多她捉摸不透的东西,她想看清楚的时候,阿星的眼神又恢复成平时对她的冷漠和疏离,刚刚看到的,仿佛是她的幻觉。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口罩早已掉了,她捂着嘴侧过头咳嗽,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你离我远一点,我可能被感染了。”

阿星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说道:“没事。”

沐珺婉侧着头,所以没注意到阿星有些害羞的表情以及他泛红的耳根。

他们没有手机和手表,无法判断现在的时间,沐珺婉只能从洞口的光线判断出现在还是白天。

“给!”阿星递给沐珺婉两颗果子,沐珺婉记得这是他们刚来望月村时见过的,没想到这里也有这种果子,能让他们果腹。

沐珺婉小口小口地吃着果子,两人都没说话,山洞里特别安静,沐珺婉咀嚼的声音和木柴在火堆中爆裂的声音尤其明显。

阿星沉声说道:“我们掉下来以后,被水冲到了这里,不知道距离我们坠崖的地方有多远。”

“嗯。”沐珺婉将两个果子吃完后,朝阿星伸手,“还有吗?”

阿星又给了她几个果子,说道:“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从这里离开?”

沐珺婉咬了一口酸涩的果子,说道:“嗯。”

阿星摘的这几颗果子还有些青涩,没有熟透,吃起来口感不好,但是沐珺婉饿狠了,并不觉得难吃。

“外面有条河,我一会儿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捉到鱼。”

“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

沐珺婉跟着阿星起身,她注意到阿星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姿势,咬着唇问道:“你受伤了。”

走在前面的阿星因为沐珺婉的话脚步停顿了几秒,说道:“在水里撞到了石头,小伤。”

他们一起落下来的时候,沐珺婉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晕了过去,落水的时候,阿星也觉得一阵强大的晕眩感,但是他强撑着死死地拉着沐珺婉的手,两人随水流被冲走,河中央有很多暗礁,眼看两人要撞上一块礁石的时候,阿星将沐珺婉护在怀里,他不仅撞到了腿,还伤到了脑子。

那一瞬间,很多画面涌入他的脑海里,他还来不及消化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他和沐珺婉被冲到了水边,他忍着痛疼的身体,将沐珺婉抱出了水面,又找到了这处山洞。

还好最近天气晴朗,到处都是干燥的树叶和木柴,他起火很容易,两人的衣服在火边干得很快。

两人来到山洞外,太阳已经落山了一半,沐珺婉推算现在的时间。

阿星在水里捉鱼的时候,沐珺婉便在旁边捡一些木柴和树上的果子。

阿星的技术不错,捉了不少鱼上来,他们用树枝叉着鱼烤,因为望月村癌症发生率太高,之前沐珺婉和陈主任口头上猜测过是不是和水质有关,但还没来得及检测,她便掉下来了,所以沐珺婉让阿星别喝生水,渴了就吃野果。

他们没有工具处理鱼的内脏,也没有调料可以撒上去,这么烤出来的鱼有些腥气,还好没到不能下咽的地步,两人吃了鱼这一顿晚饭算是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彻底黑了下去,山洞里唯一的光线就是这堆火,也不知道这堆火能燃烧到什么时候。

黑暗的环境加深了内心的恐惧。

沐珺婉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又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不知道等他们睡着后,会不会有野兽进来,沐珺婉不敢睡,睁着眼盯着火焰,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在她身边的阿星,盯着她的侧脸若有所思。

阿星忽然开口:“你带手机了吗?”

沐珺婉摇摇头:“就算带了,这个地方也不见得有信号。”

阿星没有解释,他想要手机的用途。

“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女儿吗?”阿星的声音在黑夜里更加低沉。

沐珺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起她的事。

就在沐珺婉开口的时候,木柴燃尽,火堆的火焰灭了下去,就剩一些猩红的火点,山洞里彻底暗了下去。

可能是想到了严安,沐珺婉的心里没有一丝恐惧,她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可以和你说什么,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在坐月子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出月子后就在计划着来找你……离开的时候,我不敢看她,我怕自己会舍不得,但是严嘉和……”

沐珺婉说不下去了,她在黑暗中泪流满面。

她真的是个自私的妈妈。

这是第一次,当沐珺婉提到“严嘉和”三个字的时候,阿星没有反驳。

他慢慢靠近沐珺婉,借着山洞外的月光,伸出手替沐珺婉擦掉脸上的泪水。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带着一丝颤抖,他说:“别哭。”

“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沐珺婉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也就在这时,外面忽然狂风大作,月亮被乌云遮住,接着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越来越大。

风从洞口灌进来,即便是夏天,也吹得沐珺婉一个激灵。

阿星替沐珺婉擦完眼泪后,并没有退开,近距离感受到沐珺婉的动作。

他想起山洞后面有一块大大的石头,提议道:“我们去石头后面吧。”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了石头后面。

石头后面的位置很狭窄,两人只能紧挨着靠在一起,阿星并没有避嫌,肩并肩地和沐珺婉坐在一起。

沐珺婉忽然看向黑暗中阿星的影子,说道:“高中的时候,我和严嘉和也在野外过了一晚,也是这样的暴雨,我们躲在树洞里。”

随着沐珺婉的描述,那些零碎的画面在阿星脑海里闪现。

“婉婉,我不会死的,我还要把你平安带回去。”

“婉婉,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婉婉,如果我们能平安回A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

阿星忽然觉得头疼欲裂,他咬牙忍着,好在黑夜给他打了掩护,沐珺婉并没有发现他此刻的异样。

阿星用水狠狠地捶了几下头,想要把令他头疼的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

沐珺婉忽然开始剧烈地开始咳嗽,其实她的咳嗽一直没停,只是现在咳得更厉害一些。

阿星帮她拍着背顺气。

两人离得极近,沐珺婉都能听到阿星的呼吸声,她一边咳一边说道:“我会不会真的感染了肺结核?你离我这么近,我中招了你也跑不了,咱们会不会病死在这里?”

“不会,我们都会没事的。”

等沐珺婉咳嗽停下来,阿星让她睡会儿,他来守夜,沐珺婉倒也没矫情地推辞,靠在旁边的石头上睡了过去。

另一边,凌晨十二点的望月村里大家依然乱作一团,陈珺齐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阿乌,目光沉沉。

阿乌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你们是一伙的,我说不过你们。”

回到村子里的阿乌矢口否认将沐珺婉推下山崖,还说阿措联合外人陷害自己。

陈珺齐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穿着雨衣就要出去,被阿措拦住:“珺齐,现在外面下这么大雨很危险的!”

“让开!”

“等雨停好不好,或者等明天天亮,我叫上村里的兄弟和你一块儿去找!”

村长和陈主任还被隔离中,陈珺齐挥开阿措的手,拿着手电筒头也不回地走了,阿措狠狠地瞪了阿乌叔一眼,跟着陈珺齐冲进了暴雨中。

在半路上,两人看到了晕倒的小月,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想出去找人,不能见死不救,两人将小月背回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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