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聚拢清楚之后,一把薄薄的刀刃已经举在自己眉间。上官浅一声惊呼,手上竹篮掉落,里面掉出许多首饰和发钗。她下意识地蹲下,想要伸手去捡那些首饰,就突然听见一个少年稚气而冷漠的声音。
“别动。”少年举着薄刃,双手出乎意料地稳定,刀刃在空中纹丝不动。
“站起来,别碰任何东西,把你的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语气带着压迫的力量。
上官浅只能举起手,缓慢地站起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她在心中暗笑,果然,只有经过警戒的范围,她才能主动暴露,引起猎物的注意。
宫远徵危险的眼神目不转睛,背后是医馆常年的药气,上官浅却觉得在那少年身前仿佛闻到了剧毒。
“你是谁?”宫远徵刀锋逼近,询问。
上官浅先是受了惊的样子,很快恢复了正色:“上官浅。”
“新娘?”
上官浅点头:“新娘。”
“你不该来这里。”宫远徵不由得怀疑这女子踏着夜色而来的用意。
“我知道……”
“知道还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上官浅姿态柔弱:“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我来找他,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宫远徵轻蹙眉头:“你就这么想被执刃选中?”
上官浅坦言:“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不想还来?”
“大夫说身体湿气郁结不利于生孕。”
宫远徵追问:“那你说之前想,现在不想,又是何意?”
上官浅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反问:“你应该是宫远徵少爷吧?”
宫远徵沉默不语,但是刀尖稍稍往后退了一寸。
上官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她脸上立即堆起憧憬般的笑容,眼里带着光。她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在这样的神态下,连宫远徵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年都忍不住动容。
上官浅眉目传神地诉说着:“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宫远徵的刀突然放下了,桀骜少年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但是极度冰冷的声音。
“你很了解我吗?”
官浅转过身,便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瞳,宫尚角冷若刀锋的面容凉薄而淡漠,浑身黑袍,散发着夜凉如水的气息。
而宫尚角正握着另一个女孩子的手站在那里,女子身上披着明显不合身的男子大氅,脸颊上挂着笼纱,一双眼睛清冷朦胧,微蹙着眉头,好似有无限忧愁落于心间一般。
那夜出现的女长老!
宫尚角的声音把上官浅带得远了,让她恍惚想起云为衫问她的话.....
“你的目标不是执刃?”
“我的目标比执刃难对付多了。”
上官浅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感受到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喉咙口。
很快她双手合拢,侧身半蹲着,恭恭敬敬地行礼,双手无意触到了腰上悬挂的那枚玉佩,轻轻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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