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怔了下,只见一个服务生模样的男人走入,又来到陆行洲面前,扬起抹职业笑容。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隔壁包厢有位客人说是您的朋友,希望您过去一下。”
一愣,陆行洲蹙眉,“??我的朋友?”
虽困惑,但见男人笑着点头,陆行洲踌躇片刻还是站起身,回头朝吴松远等人开口:“你们先聊,我去看看。”
见陆行洲走出包厢,南雪尘疑惑地皱了皱眉,侧目看了眼金正浩,也放下酒杯跟了上去。
和陆行洲随服务生来到隔壁包厢,一推开门,里面竟坐着一屋子男男女女,虽衣着得体,却各个面相凶恶。
南雪尘心一震,瞬间就意识到这些人,全不是善类。
其中一个坐在正中间,应是为首的男人一身灰西装,颈前挂着条显眼的金饰,脸上还戴着副墨镜。
见陆行洲走近,他抬起下巴轻笑一声,夹着烟的手晃了晃酒杯,“好久不见啊,陆警官。”
望着包厢最内的男人,目光定在他被墨镜遮掩的双眼,陆行洲蹙起眉,“你??”
可还不待他开口,男人视线一侧,落在陆行洲身旁的南雪尘,话音扬起惊喜,“??呦?”
“这不是我们雪姐吗!”
染笑的酒嗓传入耳际,看了眼他身旁围绕的陪酒女,视线顿在他笑意弥漫的面容,南雪尘皱着眉没有回话。
瞧她这般,男人又浪荡笑了,单手拿下墨镜,亮出那双露着凶光的双眼,“才四年不见,雪姐不会是忘记我了吧?”
怔了下,南雪尘眼一晃,“??黄宏山?”
见她一脸愕然,黄宏山满意地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白色烟圈,“很好,看来没忘啊。”
“那你一定也记得,对我做过的事了?」”
抽了口凉气,南雪尘拉住陆行洲的胳膊,“陆行洲,我们走。”
见她作势欲离开,黄宏山朝后头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而包厢门。
「砰」
的一声,立刻被男人关了上去。
被堵住去路,南雪尘一顿,皱眉扫了眼那服务生,又扭头看去——
搂着身侧正倒酒的女人,黄宏山朝她挑起眉,不善的话音阴冷而顽劣,“雪姐啊,你忘了吗?」
“四年前你捅了姚文炎一刀,那反水的黑名可是我替你担的呢。”
“整得我在这行成了过街老鼠,人人看了都啐口唾沫,还连带着那余长逸蹲了两年??”
长叹口气,瞥了眼南雪尘身旁的陆行洲,又啧啧两声,“现在你还摇身一变成了条子,真是厉害啊。”
“怪不得一个月就站到姚文炎的身边,还成了他的枕边人,黄某真是甘拜下风!”
听黄宏山这后话,陆行洲面色微僵,皱起的眉目露出不悦,“你??”
“替我担?”
暗暗握住陆行洲的掌心,南雪尘朝黄宏山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回嘴,“你现在的主儿是谁?我需要替你说吗?”
瞇眼看着她调侃的神情,黄宏山慢悠悠吸着烟,没有理会她,倒是将目光放在陆行洲身上。
一片昏暗中,男人脸上的愠怒格外显眼,像抓住了攻击的要害,黄宏山哂笑道:“陆警官这是生气了吗?”
“听说你和你那师父想抓我很久了,现在见主却抓不住我也别生气嘛!”
脸色一僵,南雪尘怔了下。
“唉??”
而同时,黄宏山装模作样地摇摇头,把烟头捻断在桌面,“说起你那陈师父,听说他牺牲了啊?”
“还真可怜!想当年他费心费力抓这A城的虫子,没想到姚文炎和咱们谢哥都还没死,他倒是先死了。”
“还真是应了这句古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抽了口气,南雪尘愤然咬牙,“黄宏山??”
“不过??”
压根儿没搭理南雪尘的怒容,视线仍落在陆行洲复杂的神色,散漫一笑,“虽然师父死了,我们陆警官,最近的生活大概也是挺舒心的。”
“毕竟有美人作陪,哪能不笑出来呢。”
“只是啊,我们陆警官也是心大??”
长叹一声,不屑地睨了眼南雪尘,“这种不干净的二手货色,我可都是赏给手下的,哪还像你捧在手心上宠呢?”
“要让姚文炎知道你对他的女人那么好,得多感谢你啊!”
瞳孔瑟缩了下,明白黄宏山在刻意刺激他,南雪尘赶紧摁住陆行洲的胳膊,“陆行洲??”
没有理会南雪尘,犹如在隐忍什么情绪,陆行洲攥著掌心绷紧下颚,可沉寂良久,定在男人身上的目光还是染起明显的怒意。
阒黑逐渐渗入瞳面,陆行洲咽了口气,冷声道:“雪尘,把眼睛闭上。”
南雪尘一愣,可还没张口,对头的黄宏山就得意笑了,“呦,真的生气啦?”
“可是怎么办?我现在又没犯法?是警察就可以随便动手吗?”
见陆行洲微微颤栗的拳头,以及那愈发暗沉的目光,南雪尘眼一晃,思绪顿时抛至当年他冲进储藏室救她的那晚——
一模一样的表情。
可看着几乎坐满整个包厢的黑衣人,又明白黄宏山是故意为之,她心里愈发惴栗,只好伸手拉住陆行洲的衣角,皱眉低语:“??陆行洲,别冲动。”
而被她一拽,理智似乎瞬间被拉回,陆行洲掌心松开了些,却依旧眉头紧锁。
看出陆行洲的顾虑,像是站住了脚,黄宏山猖狂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不能动手,又没理由抓我,陆警官啊,你能干什么呢?”
“就别生气了,乖乖来这给我倒杯酒吧?”
把杯里的酒朝酒桌一洒,又扬手扔在地上,黄宏山笑着挑眉,“就当作替我们雪姐给我赔赔罪了,如何?”
见陆行洲不语,扫了扫他愈发冰冷的面色,又散漫起声:“怎么?不愿意吗?”
“??你干什么!?”
黄宏山话一落,南雪尘只觉胳膊骤然一紧,回头看去,那方才还自称服务生的男人早已钳住她的胳膊!
“雪尘!”
见南雪尘挣扎的模样,陆行洲瞪大双眼,上前就想解救,可男人又忽然抬手——
感受到冰凉的刀尖抵上颈口,南雪尘心一沉,仰着头绷紧下颚。
——唰!
而下瞬,包厢内的黑衣人又纷纷摸出身上的短刀——看着刀刃在晦暗中闪烁的磷光,南雪尘倒抽口气,被男人桎梏的身子起了僵硬。
“陆警官??”
抬着下巴瞅着陆行洲愕然的神色,又瞥了眼南雪尘,黄宏山挑眉笑道:“今天你要是不倒酒,我们雪姐可是得和我回去的。”
“你可想清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