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来到门外,现在已到傍晚。
斜阳只能照到巷口,巷外的人群熙熙攘攘,阳光拉扯着人的影子,奇形怪状。
这时王柏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再他上一次暂时开门的地方,但是从巷口望去,文字半陌生半熟悉。
‘还是在霓虹吗!’
王柏想起了之前梦境中呐呐“觅食”时,其实不是傻傻的呆在一个地方。
不是远距离的传送。
她会在一定的范围内,随机闪现在一个门一段时间大致的距离是直径10公里,在这一距离内不只是呐呐所依附的门,只要这一距离有人开门,他都将被引导进呐呐的屋子里。
这样持续一段时间后(视人多人少),她会随机换一个门依附,当然这也会重新形成新的“猎场”。
庆幸的是王柏拥有门后,随机移动被王柏继承了,但是吞人没有,事实上,在王柏获得的“技能”中,没有任何攻击人的能力。
也没有任何需要人命发动的能力。
没有呐呐进屋凭空扭头的能力,也没有好像要消失在世界的那种否定存在感的能力,更没有...欸?还有什么来着?
但这感觉不重要。
而黑液的增长或许需要人类的帮助,但是黑液对于王柏来说与其说技能倒不如说是蓝条。
经历了那么“克”的经历,然后得到的技能则完全没有那种味道,既没有什么诡异的祭祀,也没有什么会损害自己的精神。
除了有可能在那个屋子里不时出现的邻居有点吵之外,没甚不好的。
而自己的身体虽然与黑液融合,但是除了恢复的快好像也没甚特别的。
事实上,现在巷子外散发着浓郁的面包的香味,王柏还饿了。
就好像“母亲”真的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女...儿子。
放任自流。
王柏摇了摇头,
‘想不通,但是这个“无害”能力的搭配绝对不是随机的!’
王柏的SED CE能力发动只是限于自己当前的人身安全。
毕竟死中求活的情况下活着就是自己最大的幸运了。
至于王柏是怎么知道的。
当他具体了解自己替身能力时,他与替身的联系就更加紧密了,替身的意思自己也能更好理解。
而赋予能力这种很明显像是随机的东西,王柏不相信自己在没有替身的情况下运气会有多好,而“母亲”对此没有影响。
你要真相信倒不如相信游戏公司真的不会调整抽卡的概率。
唯有凉子,王柏想到了她最后对自己的嘱托和拥抱,以及最后化作的光团融入了自己的身体。
王柏原先以为这些很寻常,但是有可能自己想错了。
或许就是她跳过了“母亲”将最无害的能力给了自己。
王柏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门,此时门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铁门。
他握住门把,拽了拽,没打开。
但当他沟动自己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铁门的门把手变成了自己屋子黑门的门把手。
门开了,里面是熟悉的玄关。
王柏又走进屋,关门,开门。
这时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空间,里面堆满了的东西,像是仓库,这是刚才建筑物的里面。
王柏就这样通过了铁门。
这是刚才王柏刚想到的一些“门”的小妙用。
至少有些门是挡不住王柏了。
王柏又用相同的方法出了建筑。
闻着巷外的香气,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嗯,兜比脸干净。
王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巷外那陌生的招牌。
下意识翻了出来。
“我们有最好的熟....”
‘好吧,这两个字我不用翻。
这么招摇吗?
王柏还没有遇到一个人,但他还是体验了一把小小的霓虹震撼。
‘欸?我怎么会读霓虹文了?’
王柏的脑袋里出现一些记忆的片段。
但就像是好久之前的记忆一样,需要些时间才能回忆出来。
大致是一个女孩在上国语课(霓虹国)的情形。
王柏有些感慨,‘凉子的“售后服务”也太贴心了,还给语言包!’
王柏知道这是凉子光团融入自身的附加能力,它不光给自己展示了凉子的记忆,也将她一些久远的回忆埋在了自己的脑海深处。
刚才有关凉子的猜想,王柏更笃定了几分。
凉子你真是太棒了!
什么“母亲”根本不清楚啊?
这时巷子里传来十分聒噪的声音。
这巷子不是直直的一条巷子通到底,而是几条横着竖着的窄巷交错在一起。
声音在第一个拐角。
普通人声,听着像是在恐吓着什么人。
兜比脸干净的王柏想要见义勇为。
...
在一个巷口,几个高中生正在正在对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拳打脚踢。
一个没有动手,衣着板正,留着中长发的男生正一边挽着袖口,一边让朋友们将阿直拉起来。
他一拳打到了阿直的肚子上。
阿直捂住肚子,蜷缩着跪倒在地。
“阿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忙呢?”他说道。
“真是太对不起!”虽然肚子很痛,但是阿直还是大声的道歉,气息的流动又扯着肚子,让疼痛感更加深了些。
‘啊,好疼啊。’阿直的记忆里只有小时候被一头恶犬撕咬时的感觉才能与现在相比。
‘欸?为什么我会被狗咬来着?’阿直想用这些有的没的的回忆逃避这疼痛而无助的现实。
而在阿直回忆的时候,攻击还在继续,另一个男生在看到阿直除了道歉之后没后文了。
“喂!后藤君问你帮忙,难道一句道歉就没事了吗?你小子是在瞧不起我们吗?”
说着就又是一脚踢在了阿直的身上。
然后就是各种野郎的叫骂。
阿直一边重复着道歉一边把头埋的更深了,手护在自己的后脑。
他们是讲不通,有所反应更是会让他们更加欺辱。
他忍受着打骂和对他的调笑,继续想着刚才的问题。
‘啊!对!是因为栗子!
‘对因为栗子那个女孩让我又一次搬家,让我搬到了这里!’
因为有个问题解决了,好像连这时对他的欺负也感受不到了。
但是如果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有用的话,那成语里的那个老哥就不会被抓了。
疼痛继续侵袭着阿直的大脑。
让他又在回想中陷的更深,自己还是小孩时与栗子度过的时光。
起初她也如现在这帮人一样,明明最开始都那么和善,但最后都会先从小的恶作剧开始,之后就开始失控。
先是在自己的耳边恶作剧般的突然大喊,然后让自己喝臭水沟的水,让自己从高处跳下来,拿树枝抽自己,最后将自己推到恶犬的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在没遇到栗子前的我那么幸福,明明我当时只是个孩子而已,明明我的妈妈还会给她糖果!如果不是她害的我搬家,我就不会升学到这个地方!对!这些都是因为她!’
‘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如果能减轻这种痛苦该多好啊!如果能把痛苦播撒到那些伤害我的人身上该多好啊!
唔~
只有阿直能听到的声音从他耳朵里冒了出来。
那是音乐!那是艺术!那是不可名状存在的言语!
声音的抽离好像要将他的脑子也裹挟出来。
如果那几个高中生现在看到阿直的眼睛,那么他们会发现阿直的眼睛像是涂了墨一样,一片漆黑,而脸上诡异的冒出了笑容。
像是在享受他们的打骂。
一种狂热的氛围在他们周边出现。
施虐者行为越发放肆,受虐者则越发兴奋。
而就在阿直因为笑容使嘴角越扯越大时。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男声打断了这场变化。
正是王柏!
“可恶的小子,你是哪个学校的?少管闲事!”一个染着发比其他人更像是不良的男生怒喝道。
虽然王柏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王柏都是大学刚刚毕业,但是黑液对王柏的改造是缓慢且持续的,虽然王柏不怎么注意,但其实他现在要比之前年轻不少。
这时后藤君却对染着发的男生说“西村君,既然有人想要做英雄,那就让他试试呗。”
语气中带着傲慢。
后藤的傲慢确实有道理,道理就在于他们有5人,而王柏只有一个人。
“喂,把礼物拿出来。”后藤对着其余几个没说话的说道。
他们则是狞笑着,将原本准备给阿直用的棒球棒从窄巷的阴影处掏出来。
而王柏则是没有说话,静静看着。
这个窄巷的另一方向连着的还是一个巷子,真要形容的话,这条巷子像是字母H中的那条横线,两边都是高高的墙壁,即使是白天这里也见不到什么阳光,更不必说是傍晚。
所以王柏才看见他们因为嫌碍事放在旁边的棒球棒。
显然这个地方也是五人组特意选的。
这样的地形很少有人会从这里经过,就算有人,远远的看见不良们聚集在一起,也会躲开。
但是这些对于王柏而言其实是无所谓的。
他其实是将其视作实验自己能力的另一环节的。
其中未知姓名的短寸头冲过来单手举着球棒,对着王柏的头当头砸下。
王柏后撤一步,球棒差了毫厘从王柏的眼前飘过,尽管王柏的力气现在没有怎么超标,但是这样的动作,无论是王柏还是原身之前可是做都做不出来的。
金属材质的球棒伴随着惯性砸到了地上,震的寸头的手一阵发麻。
一发未毕功,腰还差点闪了,寸头一阵羞恼。
但还没说什么垃圾话,一个拳头逐渐在他的眼睛前放大。
之后就是鼻头一酸,失去意识。
用拳头击打鼻梁骨,自己的手在反作用力下还不怎疼,‘看来自己的抗击打能力也在增强。’
“寸头君!你小子!”
西村见寸头被王柏击倒,来不及惊讶,也凭着一腔血勇就冲了上去。
他双手持棒,以一种像举着刀一样的姿势,大叫着对王柏“砍”过来。
其实是和寸头打的地方一样,但是看西村这个姿势。
‘这小伙是练过呀!’王柏一边躲过“斩击”,一边想着。
西村接连几次攻击没有成功,有些气馁。
而且还被这么容易躲过去,他一直苦练的剑道这时成为了笑话。
当然剩余三人不是躲在旁边,事实上因为窄巷的缘故,人普通的并排走倒是能容下3人并排。
但是对于打斗来说就有些窄了,毕竟现实没有队友免伤。
事实上虽然西村没有打到王柏,但是他也有意无意的将王柏逼到了后藤那一方向。
形成了两面包夹芝士。
当然这也是王柏想测试自己的反应能力,而故意没有出手的结果。
后藤拿着球棒对着王柏的背后横扫。
打中了!
当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但是这时的王柏发动了能力。
一个后藤他们看不到的身影,出现在王柏身边。
SED CE默默地发动了能力。
就在后藤暗喜,想要举着球棒乘胜追击时,旁边的两位想不出名字君也许是因为巷子太窄了,也许是站位问题。
他们见到后藤打到了王柏也想建功,于是也着急忙慌的举着球棒向前打。
但是一个突然踩到了街上不起眼的垃圾崴了一脚,一个被崴脚倾斜的身体挡了一下。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球棒。
一个不小心滑到了后藤的左脸,一个不小心打在了后藤的脑袋...
后藤被突如其来的“背刺”搞得措不及防。
捂着头和脸倒在了地上。
他的第二次攻击失败了。
王柏这时收了点力一拳打在了见到“背刺”队友有点懵的西村肚子上,他一脸扭曲的倒在了地上。
王柏扭头笑着对两位不知姓名君说道:“命运,很奇妙吧。”
刚才替身发动能力也是王柏的突发奇想,这也只是将替身能力运用的更多场景的一次尝试。
由此他又了解了替身能力的一部分,他只能作用在王柏的身上。
不知姓名君1与不知姓名君2对视一眼,扭头就跑,跑之前还不忘把棒球向王柏扔来。
王柏躲过一个,接住一个。
他拿着球棒对着前面一个跑的慢的扔了过去,并砸中了他的头,而他向前倒的时候又拽住了前一个的裤子。
不知道是不是不良最近流行不穿裤腰带,前一个的裤子被扒了下来,将他绊住摔倒。
王柏走过去将两个不知姓名君提留过来,将他们和后藤、西村、寸头君都堆在阿直的身边。
阿直此时半靠着墙。
他其实一直在后怕,他不知道刚才的状况到底是什么,但他总有种感觉,要是那种状态再持续一段时间,那么就算是之后有外力介入也无济于事。
事实上,王柏出现的时间恰到好处,像是这种最开始的“变身”是需要环境才能实现。
就像是听网抑云,就算是想emo了,那也得在半夜吧。
谁在中午干饭的时候,叹气说人生不值得的?
虽然感觉过了很久,但是其实也才4分钟,大多数时间是花在了与西村“躲猫猫”上了。
“别装死了!都站起来,挨个在墙边站好!”王柏踢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后藤说道。
慑于王柏,后藤几人艰难的站起身来,手各自捂着自己的伤,听候发落。
“那个寸头君还没醒...”不知姓名1君带着颤音举手发言。
王柏一看,确实。
由于第一次出手,力气就重了几分。
导致寸头还陷入着婴儿般的睡眠中。
“他先不用管!”毕竟王柏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不知姓名1君看着王柏脚下踩着的手不敢说话。
后藤看着这些沉默不语,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欺负人还要挽袖口的优雅,被球棒亲切问候的脸上肿胀不堪。
他现在既害怕又疑惑,因为如果是想当英雄,那他直接带走阿直不就行了,为什么又把他们聚在一起。
而且如此从容地就将他们五人打倒,别看他们是高中生,但真要说来个普通成年人,他们能将其放倒。
联想到最近的杀人魔出没的新闻,后藤冒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是为了求生的缘故,后藤还是大胆开口:“您想让我们干什么呢?”
王柏微笑着露出白牙“借钱。”
“啊?”后藤诧异。
其实不光是后藤,阿直以及剩下的不良四人都一脸难以置信。
说好的正义使者、英雄呢?
“啊什么?把身上的钱都给我交出来!我要抢...借钱。”王柏恐吓着。
无法,世事无常啊。
众人只能将身上刚敲诈拿到的钱以及自己原本的钱拿了出来。
而还在昏迷的寸头君则让西村帮忙。
然后集了差不多5万円,这远超乎了王柏的预料。
‘S.H.I.T,现在高中生出门带这么些钱嘛?’
5万换算成华币都跟原主实习期的钱差不多了。这些钱大多是后藤掏出来的,相比之下寸头君只贡献了一500硬币...
王柏的脚越发的用力。
其实后藤的家境不差,甚至自己的学习也很好。
在其他几位中,他也是最不像不良的。
至于说为什么他会和不良们混在一起,还欺负同学。
怕也只有追求刺激贯彻到底才能解释吧。
而王柏则完全没有在意这种事,他现在只有一种情感那就是收获果实的喜悦。
“没有了吗?”虽然对于“收获”很满意,但王柏还是要诈一诈。
“你!身上跳一跳。”
“这硬币声是什么?全给我掏出来!我要全部借走!还有就你叫西村啊?”王柏狠拍了西村的头。
在这样的示范下,剩余几人也立马掏了起来。
又收获了几个100円硬币。
当然阿直是不可能有钱了,他的钱早就被搜走了。
他被打也是因为嫌弃他的钱太少想让他去那些店铺里偷东西,但阿直太害怕没敢去。
王柏这时候没有理阿直。
确认他们没有私藏自己的钱后,王柏才放他们离开。
并对他们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是华国的一句古话,意思是这回借了,下回遇见了还要接着借,你们可以走了。”
“欸!那个没借我钱的矮个留下。”阿直是他们中最矮的。
就这样后藤几人带着庆幸和对阿直的幸灾乐祸,扛着寸头君狂奔着出了巷子。
阿直就这样又被逼入了墙角。
太阳西沉,月亮升起,窄巷越发的逼仄起来。
阿直眼前的人影越发模糊,像是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上长出来了,这种感觉是非人!就像他之前的感觉一样!
恶意扑面而来。
‘我会死吗?’想到这里的阿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害怕吗?”王柏说。
“欸?什么?”阿直有些诧异。
“他们抢了你多少钱?”王柏又问。
“两...两千円”阿直有所察觉但不敢相信。
王柏从中抽出两张一千円给了阿直,并对他说:“下一次你可没有这么好运了,毕竟一个人只有一种命运,再不拿出勇气来反抗,你可是会被未来吃的一干二净哦!”
“不过跟现在的你说这些估计你也听不懂,算了,你听我的跟最开始欺负你的人好好打一架,不要管输赢,不要想后果。”无良青年王柏向着涉世未深的少年灌输着奇怪的思想。
说完这些,王柏走近,拍了拍阿直的肩膀,一股不被人注意的黑气被王柏吸附在了手心。
阿直听的糊里糊涂,刚想说什么,王柏却已离开了巷子。
之前王柏的话似懂非懂,但是和最开始欺负他的人打一场,倒是被阿直记在了心里。
而最开始的人毫无疑问的是...
‘栗子,自从她之后就开始了,我的一切都变得不对劲,我要报复!’想到这些阿直神色兴奋,脸色不像常人的扭曲了起来,回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反而莫名的有点怀念起来。
之前的呓语在他身边响起,但好像失去了凭依,很快就又消散了。
但就算呓语消失了,对阿直的影响却没有消失。
阿直神色由癫狂到平静,从王柏相反的方向离开,他想到了一个对栗子最高的报复。
他要和她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