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客厅的门开了。
知道自己可能因一时冲动,而惹祸了的陈建州,很清楚陈老势必得找他谈话,就主动来到了后院。
正要从沙发上起身的陈应台,冷冷看了他一眼,抬手拿起了案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
陈老看着陈建州,满眼的失望。
陈建州站在门后,垂首看着地面。
“爸,您先别生气。”
陈应台喝了口水后,抢先发言:“既然事已经出了,您生气也没用。反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咱们三个人把事情摆在桌面上,仔细分析一下,得出个明确的结论。那样也会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矛盾。”
唉。
只想抓起茶壶,狠狠砸向小儿子的陈老,重重叹息。
“陈建州,你坐下。”
陈应台抬手,轻抚着火烧般的脸颊:“你放心,咱爸不会对你发火的。”
陈建州默默的坐下。
陈应台对他说:“我说,你听。在我说话期间,你即便有天大的疑问,也不许打断我,明白了吗?”
陈建州点了点头,拿起了香烟,
烟雾袅袅中。
陈家四少夫人娓娓道来——
“我和江文东的肮脏关系,咱爸肯定和你说过。咱爸,也肯定逼着你必须默认我们的关系。但有些话,咱爸却没法直接说。这才让你自己不住的猜测,对我和江文东抱有很大的仇恨。”
“年前,北方鲸落之前,咱爸被召进京。”
“我得知消息后,提醒咱爸,是不是因为大姐夫在粮库的贪污,和我陈家反对取消农业税的态度,惹那位不满,要在事后和咱爸算帐。”
“其实咱爸也是这样想的,可为了整个陈家,他老明知此去九死一生,也必须得去。”
“只是我不忍咱爸,就这样为了我们这些晚辈,就此毅然决然的赴死。”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来确保咱爸的安全。”
“我想到了江文东。”
“毕竟他是农业税风波的始作俑者,又蒙受那位的青睐。”
“如果我能说服江文东,在咱爸遭遇危险时,伸出援助之手,肯定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恰好我在无意中得知,江文东的无能只是个幌子。”
“于是我就自作主张,满足了他。”
“事后,咱爸痛骂了我一顿,说他宁愿去死,也不能让他最溺爱的小儿子,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可是,木已成舟,我已刻字!”
“咱爸一来是怕丑事曝光,会让陈家百年名声尽丧;二来怕你会因我的自作聪明,对我不利。”
“所以,咱爸才主动把我自作聪明的苦果,主动吞了下去。和你说这件事时,谎称是他老提醒我为了陈家和他老的安全,才去找江文东自荐枕席的。这样,才能让你不会太恨我,最多只能埋怨咱爸。”
今晚——
绝对是陈应台有生以来,口才发挥的最好的一次。
她声情并茂。
她连说带比划。
她时而悔恨,时而自嘲,时而感激的看一眼陈老。
在她的讲述中,陈老就是个看透生死的睿智长者,无愧百年豪门陈家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家主!
更是一个为了晚辈,不惜自己戴上了贪生怕死的帽子,暗示小儿媳去做某件不可描述的事。
陈建州越听,越是惊讶。
他本以为,是贪生怕死的老爸,逼着他老婆去陪人睡觉的好吧?
搞了半天,原来是他老婆自作聪明,老爸为了保护晚辈,才不惜自污贪生怕死啊!
陈老静静的看着陈应台——
眼神亲切,面容慈祥。
心想:“多好的一个儿媳妇啊!唉。可她当初怎么就为了我这把老骨头,糊涂着自己去陪江文东呢?”
“陈建州,说实话。”
陈应台继续说:“当初我下这个决心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你能在养妻生子,我为什么不能在外养汉寻欢?我不但要报复你,我还要往死里报复你!这也是我屁股上,为什么刻字!我为什么,离不开江文东的理由!因为我越是被他践踏,我对你绿了我的仇恨,才会减轻。”
这个理由——
虽说很极端,却是能成立的。
女人一旦发狠做起极端的事,压根就没男人啥事。
这么简单的道理,陈建州还是能懂的。
“还是那句话,木已成舟,我已刻字。你我夫妻的缘分,其实就到此为止了。要不是咱爸怜惜我,我也觉得我能为陈家,贡献我能贡献的力量,来报答咱爸的呵护。呵呵,我早就把你在外有小老婆和私生子的事捅出去,彻底毁掉你的前程后,再和你离婚,专心去给江文东当小老婆去了。”
陈应台接连冷笑过后,端起了茶杯。
她说完了。
她把陈老此前藏着掖着,含糊不清给陈建州表达过的所有事,全都摆在了桌面上。
绝对是没有丝毫的保留。
至于陈建州会是啥反应,陈老会怎么处理这件事,陈应台一概不管。
那么。
陈建州是啥反应?
他只能看得出!
如果他再因陈应台清白被毁的这件事,寻仇江文东,这个女人绝对会撕破脸,把他在外有外室和儿子的事,全都捅出去。
然后俩人离婚。
她给陈家留下烂摊子,自己拍拍屁股,愉快的给江文东当小老婆去了。
这件事,她绝对能干得出!
陈建州不敢再往下想,下意识的看向了陈老。
唉。
陈老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徐徐拉开了谈话的帷幕:“建州,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为了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和应台离婚,放弃你的大好前途?”
这个问题——
岂不是废话!?
就算让陈建州用脚趾头来回答,他也不可能为了那个女人和孩子,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如果他想要那母子俩,就只能有那母子俩。
如果他拥有大好前途,以后想要多少母子俩,就能有多少母子俩。
“爸,我要前途。”
陈建州低声说:“陈应台,以后就算你和江文东当着我的面来真的,我也会置之不理。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你头戴的陈家四少夫人的头衔。你要以陈家的利益为重!”
说完。
陈建州站起来:“爸,我先去休息了。请您放心,我说话算话。”
陈老满脸的欣慰——
抬手摆了摆,示意他自管去。
陈建州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用力甩了甩脑袋,把江文东当着他的面,强吻老婆的那一幕,给甩出了脑海。
电话响了。
“建州,我是周兵啊。”
一个年轻人在那边笑道:“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我搞到了赫拉会所初六那晚的入场券。二,大众的史密斯先生,已经答应了我。等到了初六晚上,咱们和史密斯先生在赫拉会所,好好玩一玩。呵呵,我相信你肯定能引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