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鸡飞狗跳的陆家老宅,江家可安静了太多。
尤其手里又有了钱的文城,偷跑出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去了,魔都陈家的四少夫人悄悄来作客之后,就连越来越活泼的眉儿,也在吃过晚饭后早早回房,窝在床上看起了电视。
中院客厅内。
因客观原因,江老和江东海父子俩,当然不会陪着陈应台。
宁若兰,文绣和花柔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幸亏文绣爱说话。
要不然就凭宁若兰和性子恬静的花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陈四少夫人说什么。
可就算是这样,天南海北叨叨了一个下午的文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心中更是惦记着早上,就和柔儿姐妹俩约好今晚去逛夜市的事,暗中埋怨大哥怎么还没回家。
回家后先去了后院,和江老以及江东海,简单沟通过后的江文东,总算来了!
文绣母女俩和柔儿,都在暗中长长松了口气。
陈应台也是如释重负。
文绣等人说的没话说了,她又何尝不是?
毕竟她们几个在一起,实在没啥共同语言。
“大哥,你怎么才回来?陈市长都等你一个下午了。陈市长,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喊我就好。小柔姐,我们带着眉儿去逛街啊。妈,你去吗?”
文绣埋怨了句江文东,口口声声的让陈应台有什么需要直接喊她,却又左手拉着母亲,右手拽着花柔,逃也似的走了。
哎。
文绣!
难道你不知道我和陈市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能会惹人非议吗?
你们几个得留下一个避嫌——
江文东很是无语的抬起手,刚要让花柔留下,她们几个却已经急匆匆的走远。
那就算了。
反正这是在江文东的家里。
再加上他和陈应台,都是最标准的君子和淑女,光明磊落的很,实在没必要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想开了有,江文东反手关上了客厅门,转身看向了站在沙发前的陈应台。
羊毛衫,牛仔裤,小马靴。
这是陈应台在龙山时的穿着标配。
就连金丝眼镜下,那双闪着冷淡光泽的眸子,也是那样的熟悉。
“应台同志,很抱歉让您久等。”
江文东走过去,伸出了右手。
握着那只滑腻微凉的小手,他满脸的歉意:“主要是我岳父全家,都是军伍中人。我每次去那边,如果不喝的出溜到桌子下面,他们只会觉得待客不周。文绣给我打电话时,我刚喝的要睡觉。”
“我听阿姨(宁若兰)说过了。”
陈应台轻轻缩回手,笑道:“其实你没必要抱歉的,毕竟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我这次来的很唐突,很是失礼。坐,坐下说话。”
她是客人,却让江文东这个主人坐下。
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您请坐,我给您泡茶。”
江文东谦让陈应台落座后,甩掉她茶杯里的残茶,重新泡了一杯。
“我为什么悄悄的前来拜访江家,相信你早就明白了。”
等江文东落座后,陈应台开门见山:“但我还是要和你正式说一句,请你在年初四那天,参加我家老爷子的寿宴。”
江文东笑了下,没说话。
“我知道,昨天在叶星云的婚礼上,陈建州对你的态度,让你很生气。”
陈应台说到这儿,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江文东毕恭毕敬的弯腰:“我代表魔都陈家全体核心,以及我家老爷子和我个人,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并确保类似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落落大方的样子——
受了陈应台的赔礼后,江文东才假惺惺的说:“应台同志客气了,其实吧,我并没有把陈建州昨天的无端攻击,当作一回事。”
陈应台皱眉。
落座后语气冷淡:“就我们两个人,还是在你家里,你有必要这样虚伪的客气吗?”
江文东也冷冷地说:“我不虚伪的客气,难道你想让我对你冷眼相对?毕竟我和陈建州此前从没有过交集,他却跳出来对我大肆指责。我没有把他老婆赶出去,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陈应台抿了下嘴角。
双手捧起茶杯,岔开了话题:“你肯定知道,我为什么在马上过年时,却悄悄的跑来找你。”
江文东也没有继续装傻卖呆:“魔都陈家想借助你接替商小仙的机会,想像商家那样染指江北,以龙山为首个根据地。并且为此,制定了极其详细的计划。但你们很清楚,魔都陈家要想拿下龙山,最大的对手既不是苗系,也不是同样想趁机经略龙山的西北王家。而是我。”
陈应台点头。
江文东点上了一根烟,架起了二郎腿。
女人身上散出的熟悉甜香,就像一把无形的小钩子,不住勾搭老虎身上的那个啥,给江文东造成的强烈后遗症。
害得人家谈正事时,心思都不单纯了。
真烦人——
他用力吸了口烟,问:“应台同志,那你觉得,我会把龙山让给陈家吗?”
“你不会。”
陈应台摇头:“我,我家老爷子以及陈家的核心层,也没谁会天真的以为。即便陈家动用说媒积攒的重要人脉,年后把江系远在津门的朱辉,调到比邻龙山的古都市,担任某个重要职务。谋划龙山良久的江系,就会把龙山让给我陈家。”
嗯?
你说什么?
陈家会动用说媒的重要人脉,把朱辉从津门调到古都市,担任重要职务?
江文东顿时愣住。
陈应台站了起来:“我去个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客厅的门后,倒是不用出门。
江文东也没在意,只是慢慢的端起了茶杯。
陈家想经略龙山的决心,远超他的预料!
为此不惜动用说媒积攒的某个重要人脉,把孤军奋战在津门,很是吃力的朱辉,调到江系新势力大本营附近的古都市。
这笔交易——
江文东捧着茶杯过了不知多久,都没动一下。
却在某个瞬间,忽然惊醒:“去了洗手间的陈应台,怎么还没出来?”
他连忙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了洗手间门口,抬起轻轻叩门:“应台同志,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
“难道她在我出神时,已经走出洗手间去了外面?还是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
再次敲门都没得到回应的江文东,想到这儿后,尝试着推了下洗手间的门。
吱呀——
洗手间的门,渐渐被推开了一条缝。
江文东向里看去。
就看到——
一个女人趴在马桶上,双手却被一副明晃晃的铐子,铐在了暖气管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