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胡莹?
田红敏和王佛俩人,看着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眼眸惊恐,穿着半旧军大衣,鞋子却少了一只的女人,愣了足足三四秒后,才认出了她是谁。
她们看到胡莹后的本能反应,都被陆豹看在了眼里。
田红敏满头雾水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
她是真没想到,会看到如此狼狈样子的胡莹,忽然出现在县局门口。
王佛在认出她后的反应呢?
惊讶!
这也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
因为昨晚十点半左右,她刚和胡莹在龙山公园内见过面。
昨晚的胡莹,可是穿着很时尚,很板正的。
今早却像被某个男人,采着头发咣咣咣了好几次的样子,换谁是王佛也会惊讶的。
王佛很单纯的惊讶,让陆豹看不出更多。
他抬脚下车时,咳嗽了一声。
胡莹——
激动惶恐的胡莹,立即扑向了王佛,抬手去采她的头发,嘴里尖叫:“臭婊子!昨晚绑走我的人,是你安排的吧?怪不得你约我见面,会选择在深夜十点半,还去了没人去的龙山公园!”
这是胡莹按计划的试探。
也是合理的试探!
“啊!”
王佛大惊,惊叫声中慌忙抬手去挡胡莹的手。
她的这个反应,也很正常。
暗中盯着她的陆豹,心想:“看来,胡莹被人掳走的事,她确实不知道。要不然,她绝不会只是受惊害怕,却没有东窗事发后的惊慌。”
“胡主任,你冷静些!”
田红敏可不会允许胡莹,在县局门口就撕打新来的副局长,厉喝声中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陆豹再次咳嗽了一声。
胡莹会意。
她猛地挣开了田红敏,大叫:“我能冷静吗?你们知道我昨晚被掳走后,遭受了多么大的伤害吗?田局,请你记住我胡莹,是龙山县招待所的主任!我一个副科级的干部,却被歹徒掳走,遭到了不可描述的伤害。要不是我运气好,我早就被卖到国外去了,你让我怎么能冷静?”
此时正是早上的上班、上学的高峰。
龙山县局的所在地,又是县城的主要交通要道。
骑着自行车上班,送孩子上学的市民们,看到县局门口有女人又哭又闹;关键是自称是招待所的主任后,会是啥反应?
上班?
送孩子上学?
先等等!
别说是上班,送孩子上学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先看看热闹再说。
几乎在短短半分钟内,就有数百人围了上来。
这就是胡莹最想要的效果。
只有借助这件事,把事情闹的足够大,满城皆知,才能给苗某人造成最大的压力。
才能尽可能的帮江文东,提前打压要在县局干一番事业(针对江系)的王佛的威信!
才能为江文东入职龙山县局后,来根据这件案子,搜寻破局的机会。
更能有效的增加,胡莹自身的安全系数。
总之。
胡莹把事情闹的越大,对“我方”的好处,也是越大的。
果然。
围上来的数百市民们,听胡莹哭诉出她自己的身份,和昨晚所遭受的不堪伤害后,都是人人变色,下意识的去想:“连县招待所的主任,自身安全都没有保障,何况是我们?”
田红敏的反应也很快。
她抓着胡莹的手腕,就往县局大门内拖:“胡主任,有什么事,我们去局里说。”
“我不去!我就在这儿说。”
胡莹却奋力挣扎,看着王佛骂道:“我怕进了县局后,会被王佛灭口!王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昨晚绑我的那三个歹徒,是一伙的!昨晚,他们在把我掳走的路上,可是多次提到过你!都说你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却他妈的很浪!他们三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他们还说,要把你丈夫凤副县长给干掉,睡你一辈子!”
“你,你。”
王佛被气的浑身颤抖。
那张原本粉嫩的脸蛋,也是忽青忽白。
甚至她都当场,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看上去是那样的柔弱无依,楚楚可怜。
胡莹当前的行为,可谓是给了正式上班的王佛,当头狠狠的一棒子。
最多半小时,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龙山县。
大家以后在提起王佛时,就会想到胡莹说她一个人,能摆平三个男人的话。
就这样的王佛,别说是个副局长了,就算是正局,她也无法树立起多大的威望。
连带着针对江系而来的凤联军,都会丢个大大的脸。
闹大了。
这件事彻底的闹大了。
杀气腾腾从天北而来的凤联军夫妻俩,还没看到江系的面,就被弄了个灰头土脸。
“来人!”
田红敏眼看事情越来越大,冲围上来的数名警员,厉声喝道:“把胡主任,请进县局。”
那些警员连忙冲上来,七手八脚的把胡莹,给拽进了县局大门内。
“都看什么呢?”
田红敏转身,怒叱围观群众:“不用上班了?不用去送孩子了?还是你们,想来县局作客?”
围观的群众们——
“这个女人的工作能力,倒是相当不错,而且有一定的威望。”
看着迅速散开的围观群众,陆豹刚想到这儿,就看到田红敏快步走到了他面前,干脆的命令道:“你,推车去县局内。”
胡莹是被陆豹送来县局的。
无论他是谁,田红敏都不可能让他离开的。
陆豹自然也不会离开,赶紧答应了声,单手推着摩托车走进了县局。
给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看紧陆豹后,田红敏才走到王佛身边,低声说:“王佛同志,我们先去办公室内。听胡主任,仔细说说昨晚的事。”
王佛点头,抬手飞快的擦了擦泪水。
“她这娇怯怯的样子,好像不是装出来的。”
田红敏心里说着,挽着王佛的手快步走进了县局。
她把王佛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吩咐一个文秘泡茶后,自己走进了休息室内。
事情闹的这样大,田红敏必须得马上给苗世杰汇报。
“什么?胡莹昨晚被人掳走过?”
正在客厅内吃早餐的苗世杰,接到田红敏的电话后,也是大吃一惊。
“你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世杰听田红敏说完后,刚吩咐了一句,就看到他兄弟苗世康,从院子里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哥。”
等苗世杰放下电话后,苗世康才走到他的面前,弯腰语气恭敬的说:“有件事,我得和您坦白。”
啥事?
苗世杰没有问。
他只是神色淡然的样子,慢慢的端起了茶杯。
然后忽然抬手,狠狠的把茶杯,砸在了苗世康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