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冬这几日穿梭在岭北县旧货市场和古玩市场。如果累了,就把菜刀扔在地上,铺上那张不知道多少褶子的白纸:依旧是让人看了找不着北的两行字:赊刀,只赊不卖,赊给有缘人。
王玄冬眯着眼,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晒着阳光,手里依旧是那把香妃扇。
一个黑色道袍青年,腰间别着一把菜刀,此时正行走在这古玩市场,偶尔四处打量着地摊。
无意中就走到了王玄冬的摊位,看了一眼王玄冬,噗呲一声就笑了。
王玄冬不以为意,这样看他的人太多了,在不懂的人眼里,卖菜刀就卖菜刀,装什么装,赊刀,怎么的,人家不赊,直接付钱你还不卖怎么地?
纯纯的故弄玄虚,到后来不管经过多少转折,都是为了钱,为了卖菜刀罢了。
道袍青年蹲下,仔细打量王玄冬放在地上的这把菜刀,还有菜刀下押着的纸上写着的字,老半天之后,缓缓拔出腰间的菜刀,然后在兜里好不容易才翻出一张白纸,纸上同样写着:“赊刀,只赊不卖,赊给有缘人。”
王玄冬眨着眼睛,表示一脸的不解。
道袍青年笑了笑,说道:“同行?”
王玄冬又眨了眨眼,现在赊刀人泛滥了?
莫非赊刀人不是单传?还是父亲在外边有什么私生子?天道轮回吗?自己也毫无察觉的走上了白公子的老路,现在怎么轮到自己犯愁了?
道袍青年继续问:“你看我们有缘没?”
王玄冬感觉这小子说话越来越渗人,直接问道:“你若是姓王,或者以后可能姓王,那我们无缘!”
道袍青年不解为啥这人纠结姓王的问题上,自己并不姓王啊。说道:“那我们好像有点缘分,我不姓王。”
道袍青年继续说:“赊刀,只赊不卖,赊给有缘人,好,那我要赊刀。”
为了确认这个别着菜刀的道袍青年跟自己没关系,王玄冬继续追问道:“你不认识王远明?”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什么王远明,上来就问我姓不姓王,以后姓不姓王,怎么的?你姓王不许别人姓王啊。”
王玄冬嘀咕,好像让你小子说对了。
道袍青年也不走了,直接把身边的凳子拽了过来,一屁股坐下说:“遇到同行了,挺有缘的,来吧兄弟,给我卜上一卦。”
道袍青年在想,今天无意中还能打个假,真是有点意思!
王玄冬也在想,现在假的都这么真,这么狂的吗?看来今天我要打个假了。
王玄冬说:“好啊,你要看什么?”
“你就给我算算我儿子的寿命吧。”
王玄冬对这个算法颇感兴趣,还是第一次算这个,但也无妨,可以试试。于是说:“好啊,如果我算出来了,什么酬劳?”
“算出来了,我请你吃饭。”
“呃!”
王玄冬一顿,对于这样的酬劳,可能赊刀人有史以来酬劳最少的一次了,算不算给祖宗丢人啊。
王玄冬想了想祖训,好像没规定这个,在想想中午就要到了,还没吃饭呢,如果算的对了,这人定会对自己感兴趣,然后继续算,到时候再加价也来得及。
想到就做,说道:“好,那我开始了!”
道袍青年一挥手说:“慢着,如果你算的不对呢?”
王玄冬笑了笑:“那我请你吃饭不就得了!”
“好,这样挺公平的,那你来吧。”
王玄冬仔细打量此人面相,又推算了一会儿。
月推算越恐惧,怎么感觉此人命理老是变来变去,每一个转折都是模糊不清的,就像所有的都不可确定一样。
这道袍青年的命都模糊不清,算他儿子,那不是扯淡么?
有没有儿子,有了是儿子还是女儿都看不清,还算个屁啊。
王玄冬在出山之前,就连他家养的鸡的命都算过,为了验证自己看的准不准,将鸡腿绑上纸条,详细写着此鸡未来会发生的一些鸡命里的大事,直到死亡日期,可谓详细到了极致。
就这样,都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他曾清楚的记得,一大早看到他家一只老母鸡印堂发黑,午时出去寻找,发现被一条蛇给要死了,晚上,自己跟父亲就大吃了一顿,菜名应该叫老母鸡顿蛇吧。
可此人的面相?王玄冬心里产生了提防,这是来针对自己的么?王玄冬又消耗了很大的心里,才算出一点此人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可能以后的交集很多,但对自己没有坏处,这点自己是可以确定的。
这是王玄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算出来的。就这些,还差点给自己累吐血了。
王玄冬做了个深呼吸,咽了口唾沫,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在看看天,“嗯,嗯。”
“嗯是个什么意思啊?”
“你别急嘛,急什么急!”王玄冬继续说:“手,把手伸过来!”
“呃!”
道袍青年疑惑:“看手相?”
“呃,对,看手相!”
在卜算一道上,面相展现的东西要比手上多得多,关键是手上的不准啊,道袍青年很听话的把手递了过去,只是憋着笑。
老半天之后,王玄冬嘟囔着:“一斗穷二东富,三斗四斗买豆腐,你生命线,不够长啊,事业线还行,感情线不太,好像不太好。”
道袍青年嘿嘿一笑,调侃似的问道:“我就问你认不认输就完了?”
“嗯,认了也行。但是!”
道袍青年疑惑:“但是什么?”
王玄冬说道:“你不也是赊刀算命的么?为了公平,你也给我算算我的命,如果能算出来,我请你吃两顿,算不出来,咱俩就平了,怎么样?敢不敢?”
道袍青年自信的说道:“非常之公平!”
有几种人的命算不得,将死之人,帝王之命,被天谴的人等等,说白了这类人的命早就归天所有,不是普通人能窥视的,即使王远明那样的高手,也看不到王玄冬的命。
要不为啥还到处为儿子寻找破解天谴之道到处奔波呢。
半晌后,道袍青年仰头看天,眼泪都要憋出来了:“我也来看看你的手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