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位于桃园镇中心繁华地带的地下赌场又是一片灯火通明。
小镇不大,每半月才有一次集市,但贩卖各种特产集市赶集这天并不是小镇上最受热闹的娱乐,离戎氏地下赌场的死斗赛才是十里八乡最受欢迎、最刺激的存在。
前来观看死斗赛的观众络绎不绝的从四面八方赶来。不时能够看到有一两辆马车在仆从的保护下从贵宾通道进入地下赌场。
那些都是附近的富商、地主或者一些小家族势力的人,桃源村附近的海港盛产珍珠和一种巨大的白色海贝,比一般的小镇要富裕很多,这也是离戎氏的赌场能开在这里的原因。
今天是月末,死斗赛开赛的日子,离戎氏地下赌场自然成为了桃源镇人休闲的最佳去处。在这里不但能够看到精彩的死斗比赛,同时也可以小赌一把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赢一点小钱。
比如住在附近渔村的柱子,原本他买完渔获要赶紧回村看媳妇儿的,但是和他一起来的相柳和小夭不见了,他在约定好的路口等人,一直等到天黑都不见两人的踪影。
他本想让在路口卖包子的表哥帮忙留意一下,如果见到相柳和小夭就让他们赶紧回家,自己则摸黑回家照顾媳妇儿,但是表哥说赶夜路不安全,非要带他去离戎氏的赌场长长见识。
只是柱子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地下赌场下注的窗口遇到相柳和小夭。
来这里的所有人,都带着狗头面具,但是相柳的那头白发太过特别,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相柳,小夭,你们怎么在这儿?”
小夭笑着打招呼:“柱子哥,你大晚上不回家跑来逛赌场,不怕嫂子生气?”
柱子摸了摸脑袋:“我……我在路口等你们,等着等着……”
小夭接着他的话说:“等着等着,你就跑来地下赌场赌钱,小心我告诉嫂子。”
柱子嘴笨,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真的很怕媳妇儿海棠知道他来赌场瞎混,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不赌钱,我就看看,看看……”
柱子的表哥华子见表弟那么怂,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不就是赌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怕老婆你还是不是男人?”
他一向觉得自己这个表弟过于内向,没有男子气概,娶妻前还好,跟他们几个表兄弟还算能聊到一起,娶妻之后,就完全成了一个老婆奴,怕这怕那的,更加没有男子气概了。
柱子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也生气,咧着嘴笑:“对老婆好有什么不对?没有老婆的人才可怜。”
华子气绝,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转头打量起让柱子等了一个下午的相柳和小夭。
小夭从路过的侍从托盘里端了一杯果酒喝,才尝了一口就觉得酸味太浓,皱起了眉,相柳则非常自然地接过小夭手里的杯子,把那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又在小声问侍从哪种饮料适合女生,重新给小夭买了一杯。
小夭喝到甜甜的果汁,这才舒展开笑脸。
华子叹了口气,难道非得怕老婆,才能有老婆吗?
华子习惯性的来到死斗赛押注窗口,仔细研究上面的比赛预告,然后疑惑的问出声:“今天第一场比赛这俩人怎么从来没听过?”
只见预告比赛的木牌上赫然写着:第一场,狐妖俪娘VS矮冬瓜侏儒康。
其他客人也无比疑惑,这俩到底是谁?
一个死斗场的常客沉思片刻,突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俪娘和侏儒康,住在镇子东街那对儿妖兽贩子?”
此话一出,议论纷纷。
“(⊙o⊙)啥?他俩不是妖兽贩子吗?怎么成了下场比斗的妖兽了?”
“是啊,而且死斗赛不死不休,他俩不是夫妻吗?难道夫妻反目成仇到死斗场来决斗?”
“夫妻个屁,要不是侏儒康从小把俪娘养大,就他那个番薯样,能娶上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哈哈,番薯样,说得好!这个牌子上写他是矮冬瓜,也很贴切。”
“……”
也有人问出心中的疑问:“侏儒康不是神族吗?神族为什么会参加死斗赛?”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
是呀,死斗场存在了上千年,从来都是妖兽之间进行比赛,从未有过神族下场比赛的先例。
“会不会是,侏儒康得罪了什么人啊?”
华子眉头皱了皱,他不关心俩人的来历,他只关心这一局押谁赢能赢钱,他摸着下巴问出心中疑问:“那这一局押谁呢?”
此话一出,又引发了新一轮的讨论。
有人说押俪娘,如果侏儒康死了,他就接手侏儒康的漂亮老婆。
另一人“呸”的淬了一口唾沫,骂道:“即使侏儒康死了,俪娘也是你想娶就娶的,万一她跟了我呢?”
神族,进了这死斗场不过也是一个赌注而已,更何况侏儒康不过是一个被驱逐出家族的没落神族,没有人会给他保留哪怕一丝的面子。
一时间荤段子满场飘,相柳捂着小夭的耳朵,退开了几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正常一点稍微的发言:“我猜俪娘赢,要我有一个那么漂亮的老婆,我是舍不得下死手的。”
柱子试探着问:“华子,你准备押谁赢?”
华子纠结了好久,押了侏儒康,他说:“侏儒康是神族,且以心狠手辣著称,我觉得他会对俪娘下死手。”
柱子想了想,拿钱押了俪娘赢:“但是媳妇儿不一样,我不信他连媳妇儿也杀。”
就像他家海藻,别说打了杀了,就是一句重话,他都舍不得说她。
拿着下注的凭证,柱子问相柳:“相柳兄,你们押哪边赢?”
相柳说还未开口说话,死斗场的云管事匆匆赶来。
云管事弯着腰,面带微笑,“大人,第一场比赛已经准备完毕,请问是否正常开赛。”
相柳淡淡嗯了一声。
云管事随即抬手引路:“好的,请大人移步VIP包厢观看比赛。”
相柳点了点头,跟着云管事的指引走向包厢。
柱子不认识云管事,但是华子认识啊,他张大嘴巴一脸震惊,云管事在死斗场,就跟土皇帝似的,没想到有一天能见到他给被人弯腰行礼。
而且这人还是自己表弟的朋友。
他揉了揉快要掉在地上的下巴,拉着同样呆住的柱子跟上。
VIP包厢哎,平时连靠近都靠近不了的地方。
这下可以开开眼界了。
云管事其实也不想装孙子,但是今天整个死斗场的人,都被小夭下了毒,不听话就得死,他最惜命了。
想到他死了,家里的十八房老婆就只能独守闺房,他笑得越发狗腿,甚至亲自端着一盘水果坚果拼盘跟在俩人身后。
死斗场的仆从一开始只认相柳和小夭,把柱子和华子拦在外面,柱子着急的叫了一声:“相柳、小夭。”
小夭回头,对云管事招招手,云管事立即附耳过去。
小夭指着被拦住的俩人:“这两位是我朋友。”
云管事一个眼色,仆从立马恭敬地给两人让开一条路,华子挺直了腰板,拍拍仆从的肩膀:“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听到没,我是你们大人的朋友。”
柱子则有些拘谨的向仆从道谢,随即快步跟在相柳和小夭身后,他今天其实是第一次到地下赌场,对周边的一切都陌生又害怕,只想跟在熟人身边。
几人在云管事的带领下来到看台正上方一间包间内。
四周欢呼不断,这场饱受争议的死斗赛,即将开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