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手打柠檬水。
惊得许姐汗毛直立,虞小姐早知道她跟茶餐厅老板娘认识。
“嘟嘟——”
电话被挂断,许姐想回拨过去解释,那边已经打不通。
虞晚没兴趣知道许姐和茶餐厅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跟关思凝是什么熟人好友,雇佣关系就仅仅是雇佣关系。
11月底付过给沈老爷子定做的常服钱,包里只剩几千港币,好在有中马赛的两万港币,这段时间住酒店,二十多天花了七八千,剩下的钱也只够再住一个月的酒店高级套房。
她拿起桌上小圆镜,照了照,估计再过几天脸应该能好全。
“算了,还是收拾收拾出门逛街,下个月回去过年。”
虞晚在落地窗前活动拉伸身体,半小时后进浴室把脸抹黑了些,然后打电话叫计程车,换上不显眼的深色衣服出门。
没有沈明礼约束,她去了对面岛上的高档百货商店,琳琅满目的货品看得她什么都想要。
或许是穿得太一般,又没怎么打扮,虞晚才走到马车标志店门口,被人拦住,“不好意思,我们这暂时不招人。”
虞晚翻了个眼皮,不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没钱还爱逛。”
对方可能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怔愣当场,眼睁睁看着不像有钱人的“南洋菲佣”走进店里。
柜子里陈列的包品很少,摆在那的白金康康包,在灯光照射下特别显眼。
虞晚有些蠢蠢欲动,她有一只黑金康康包和一只白色保龄包,已经被许姐打包交给阿斌,现在手里提的是酒店的黑色绒布束口洗漱包。
没几个客人的店铺,两名售货员紧紧盯着她,生怕她乱碰乱拿陈列品。
转悠几圈,或许是现代化的装修风格,让她下意识想拿出洗漱包里的照相机拍照留念,但镜子里的自己实在让她不忍直视。
黑皮肤粗辫子,保姆阿姐的传统打扮,藏蓝色长袖配长裤,手里提着的黑色绒布束口洗漱包上还写着英文,PENINSULA HOTEL HONGKONG.
更要命的是,起红疹的脸部皮肤好像因为涂黑眉粉,又有些泛红肿。
出来一趟不容易,虞晚快速买了十条各色羊毛围巾,外加一套小孩子的玩具车。
坐车回了酒店,赶紧洗脸洗澡泡中药材洗澡水。
氤氲水汽,蒸得虞晚冒汗,“呼,可算是活过来了。”
灯火璀璨的香江,拥有迷醉人眼的海湾景色,住在酒店套房的虞晚惬意地喝着苹果汁,相隔不远的莲岛上,灯红酒绿的小包间里是另一种糜烂煎熬。
*
一月初,穗城收到香江送过来的一堆行李。
同时还收到一则消息,虞晚因误食过敏被送进医院抢救,好在送医及时,经过抢救才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香江的情况不能在电话里提,会被监听。
加上郭家近两年风头较盛,先是跟穗城公安局局长结亲,紧接着妹夫一家高升,为了低调安全行事,只能把消息以信件和送年礼的名义寄往京市。
想着虞晚已经被抢救回来,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寄信晚几天到也没事。
谁知道北边雪灾,铁路运输延迟,等信件送到京市军属大院,时间已经是二月初。
王妈让勤务兵把包裹放在楼梯口,等人走后,上楼喊带孩子的沈明礼。
“明礼,楼下有南边的包裹。”
听到是南边,沈明礼喜得扬眉,抱着咯咯笑的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肉脸,“猜猜是谁的包裹?”
门外的王妈接着道:“是郭家寄的,不是西昆那边。”
“知道了,我下来拿。”
给小虫虫戴好毛线帽子,沈明礼抱着儿子下楼,等拆开包裹拿出里面的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后他险些没站稳。
送进医院抢救?
误食过敏?
每个字眼都像要吃人的豺狼,沈明礼紧捏信纸的手都在抖。
小虫虫感觉到爸爸的情绪变化,小手也不乱扯头上帽子。
老老实实偎在爸爸颈窝,睁着双大眼睛看玻璃窗外飘着的大雪,小嘴咿咿呀呀说着话。
“嗷嗷…啊呜呜…”
沈明礼把信丢在沙发上,轻拍两下儿子的小屁股缓手抖,冷峻五官是难掩的温和,“小傻瓜,妈妈生病了,爸爸是不是应该去找她?”
“噢噢…呼呼……”小虫虫撅着嘴巴呼呼,似乎什么都听不懂。
“是坐嘟嘟叫的火车吗?”
他淡笑着哄小家伙,也把自己哄进去,“虫虫是不是还记得爸爸带你回家坐的火车?是不是?”
“嗷呜…”虫虫仰着小脸,抠沈明礼下巴上的胡子。
“既然你想妈妈,那爸爸去接妈妈回来,爸爸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等你上幼稚园,要被人笑话没有妈妈怎么办?”
“爸爸爱你,所以不能看着虫虫受委屈掉眼泪。”
“嘶—— ”
沈明礼脖子一痛,被小虫虫一个胖手狠挠,抠痛一块肉。
“坏捣蛋,爸爸要咬你手了啊。”
说着,张嘴就咬儿子手指头,吓得小虫虫东躲西躲,躲来躲去,只能把手藏进自己嘴巴里。
临近中午,王妈在厨房忙碌中午的炖羊汤,小菜已经拌好,想着先端出去摆饭桌,走出厨房刚好看到客厅里哄小少爷的沈明礼说胡话。
家里有谁拦着他不去接人吗?
还不是他自己跟小虞犟着赌气,一个大男人这么爱斤斤计较,真是不嫌臊得慌。
小时候爱计较,大了还是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