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虞晚没再继续睡午觉。
树上蝉鸣一声,歇一声。
她躺在窗边椅子上翻书看,翻一页停一页,心思没在书上,没翻两页,沈明礼提着一个大水桶进了屋子。
他经过书桌,眼神很好地瞥见她拿着的书是他以前看过的旧书,本以为虞晚会跟他说话。
谁想,等他走到里边的卫生间。
她也没叫住他。
分开30天,他每天夜里都在想她,她有想过他吗?
应该没想过。
沈明礼心里很想跟虞晚亲近些,但身上的衣服早就汗湿了好几回,一路上还沾带上许多灰尘。
他要是主动靠近,怕一挨着她,就要遭她骂。
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可还是忍不住倾身斜出门框,喊她名字。
“虞虞,你帮我洗下头成吗?”
虞晚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放下书,凝视着卫生间门口的男人,他头发比之前长长了些,可还是短,用得着帮忙洗吗?
再说,她都没让人帮着洗头发,他倒开始使唤起她了。
今天能叫她洗头,明天就能使唤她洗衣服,夫妻间坚决不能开这个头。
于是果断拒绝:“自己洗。”
沈明礼找借口,“我手臂扭伤,不方便。”
“你刚刚不是洗过碗吗?”
“洗头要一直抬着胳膊,抬久了影响恢复。”
虞晚心窍如骰子,看破他的把戏,故意道:“那就别洗,身上脏脏臭臭的,晚上你就打地铺别挨着我。”
沈明礼没能如愿,还要装着旧伤没好的样子,磨蹭着洗澡洗头,直到他洗完换下来的脏衣服,身后响起“踏踏”地脚步声。
直到在他背后停下,“帮我舀一瓢水冲脚背,刚才荔枝水滴脚上了。”
沈明礼穿着背心短裤,坐在小凳子上拧湿衣服,一只脚突然出现在水盆边,他记着她的狠心,学她说话。
“自己洗。”
虞晚知道他有些小心眼,自个把脚伸进清洗过衣服的水盆里,涮了涮,刚要收回,却遭沈明礼一把捉住。
没留神被他这么一拽,地上又全是水,差点摔跤,好在沈明礼及时扶住了她。
“弄脏了我清洗衣服的水,你说要怎么赔?”
虞晚站着,沈明礼坐着,本就比他高一大截,偏要昂着下巴,像个高姿态的无赖,“让我想想啊,好好想想要怎么赔。”
赔字音节才说完,还坐在小凳子上的沈明礼被她故意踢溅起的水花泼湿了大半个身子。
“想让我赔,做梦。”
她洋洋得意的踢水耍坏,激得沈明礼也起了好胜心,他快速伸手一把拽过想往外跑到虞晚,将人抱在膝上坐着,箍着。
“不赔,那我只能动手抢了。”
过膝长裙,一坐下,大半幅裙摆都触到湿漉漉的地上,水盆里。
虞晚扭扳着腰身要站起来,又抵不过他手腕力气,气得吼人,“沈明白,我的裙子全被你打湿了。”
光说还不够,又捶他肩膀,“你知不知道裙子是伯娘送给我的?
今天是我第一次穿,要是等会出去,换了身衣服,你让伯娘怎么看我?”
沈明礼只是笑,抱着人不松手,“伯娘不会怎么看你,只会怎么看我。”
“哎呀,你真的好烦,别人会误会我们大白天就迫不及待…这个那个。”
虞晚怄得咬牙,他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我们什么都没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虞晚同志,你的思想觉悟还不够啊。 ”
他笑着戏弄她,还笑得那么温柔,像山间初升的晨光,照得人像抻了个懒腰,行为却格外恶劣,沈明礼掬起盆里清洗过衣服,还洗过脚的水抹到她脸上。
“现在脸上也打湿了。”
虞晚遭他抹了一把脸,气得又捶他好几下,偏他皮厚不怕打,像个没事人,倒把自己手打疼了。
横竖拿他没办法,心里更觉憋屈。
“沈明白,你又欺负我。
亏你还是军人,也不知道让着我一些,怎么总爱欺负人?”
怀里人的控诉,说得沈明礼都要怀疑自己,他嘴角抑制不住地笑,同她讲道理,“不是你先使坏,还打人吗?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虞晚被迫坐在他腿上,沈明礼不松抱住她的手,她连站都站不起来,碎花裙摆湿淋淋了一大片,还要听他分说谁对谁错。
“虞虞,你说到底是谁的错?”
“你的错!”她咬着下嘴皮,双手环在胸前,摆出拒不认错的姿态。
“你现在就在使用男女体力差的龌龊手段欺负人。”
沈明礼无奈轻笑,在她面前,他总有许多在别处听不到的评价,之前是流氓,现在是龌龊的流氓。
既然是流氓,那就该做流氓做的事。
他低头亲她的脸,很轻很轻的贴了一下,在分开时,低声问:“我不在家的日子,有没有想过我?”
沈明礼的这句话,问得很小声,要不是靠的近,虞晚肯定听不清,她想说没想,可又觉得他太可怜。
她心里很清楚,她不爱沈明礼,连喜欢都不是男女界限的喜欢。
在婚姻长河里,利益结合才最稳固。
可笑的是,她不仅给不了他利益,连他想要的感情也给不了。
虞晚没回答他的话,在沈明礼能看清她之前,她主动亲吻他,温柔又缠绵地拉他进了柔情漩涡。
水盆被踢翻,流淌着的水,顺着地漏进入不知深处的排水管。
窗外的蓝花樱早就过了花期,但明年还会开,只要在来年五月过来,就能看到它的绽放。
……
欢愉最后,虞晚抱着沈明礼,亲吻他滚落汗珠的胸膛。
“明礼,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一个像你又像我的孩子。”
他没说话,眉眼间都是温柔缱绻,以更快行动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