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碍事的女人在旁边盯着。
庄一诚想仔细搜查沈家都寻不到机会,他爸妈死得蹊跷,凶手到现在也没抓着。
这次能有机会进入沈家,全靠他爸的多年好友帮忙。
整个滇南军区,敢对他爸下手的人,除了第26军霍军长,就是第27军的王军长,又或者是滇南大军区司令沈长年。
除此之外,庄一诚实在想不透会是谁敢这么肆无忌惮,丧心病狂。
……
下午日头暴晒,等五名勤务兵打扫完卫生离开。
虞晚才进屋躲太阳,沈明沁看她捂得严实,又是纱巾又是雨伞的,还穿得长袖衬衣和长裤,笑着调侃。
“你不热啊?”
虞晚收好雨伞放门后柜子里,又拆下头上纱巾,挽袖口,“怎么可能不热?闷出一身汗。”
郭贞去厨房又切了几块西瓜端出来,“你俩再吃些西瓜消暑气。”
沈明沁拿起一小牙西瓜,咬了口,“你不针对那位小同志,也不会这么热。”
“谁针对他?我就是瞧他有些古怪。”
“我在楼上都看见了,他把几盆花剪了,你和他争了几句嘴。”
虞晚嗔她一眼,对这个擅长抓小放大的堂姐也很无奈,“你就看见院子里剪花,没看见客厅里擦玻璃擦地板。”
“他们是什么?是勤务兵。”
“勤务兵的工作内容是什么?是帮首长办日常杂务,卫生劳动,节假日值班的士兵。”
虞晚不喜欢拿着西瓜皮吃西瓜,怕弄得手上黏糊糊的,干脆走到柜子边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可那个人搓洗抹布的样子很笨拙,擦过的玻璃窗也全在滚水珠子。
不仅如此,擦地的抹布也没拧干,弄得地上都是水。
一看就是新来的,既然是新手,还在这个特殊时候,那肯定就有问题啊。”
虞晚是看那个人有些不顺眼,但也是真的觉得他不对劲,“伯娘让我盯着人,我肯定会尽职尽责不放过任何可疑行径。”
沈明沁啃完一小块西瓜,认同道:“你说得挺准,那个人就是新来的。
我问过小陈,说那个人姓庄,庄什么倒不知道。”
一听姓庄,郭贞立刻生了警惕,转而庆幸是虞晚盯着那人,要是让明沁看着,怕不是要惹出事。
她刻意说女儿,“明沁,你别看着什么就说什么,勤务兵的份内工作没做好,小虞当场指出来是应该的。
什么针对不针对,小虞犯不上跟那些小同志计较。”
沈明沁笑着又啃了一块西瓜,没把她妈的话听进耳朵里,她本来就是随口说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
说过女儿,郭贞又笑着眼宽慰侄儿媳妇:“你姐就这样,她嘴里什么话都说,又什么心眼都没有。
你来家里这些天也瞧不出来了,她就是这么个人。”
虞晚是瞧出来了,堂姐属于爱揭人老底的性子,揭完人底,她又像看不出别人高不高兴。
前几天她来经期,痛得难受,她还端着西瓜问她吃不吃。
“这两天天再热些才好,晒过几天太阳,摘下的荔枝才新鲜,免得遭前几天的大雨淋了跑甜味。”
“上回你大伯让人准备的荔枝,就因为前两天下过雨,摘下来不经放,等你们来都烂了一半。”
“后头听明礼说那一盘荔枝全遭明鑫吃了,那丫头也是个嘴馋的。”
沈明沁吭吭笑了声,差点遭西瓜给呛着。
她爸留的荔枝,面上大颗的都被她挑走吃了。
虞晚瞧了眼正在笑的堂姐,心道沈明礼一个大男人有些嘴碎,真是什么都跟长辈说,几颗荔枝谁吃多了谁吃少了也要提。
可见心眼有多小。
想到结婚那天晚上,自己遭他咬出血的嘴角,她又觉得沈明礼不仅心眼小,还心黑。
“明礼从小就爱吃新鲜水果,不爱吃水果罐头。”
“要放在小时候有人跟他这样抢,肯定一小棍敲人后背上,耍混发脾气呢。”
说起侄儿,郭贞脸上的笑就没少过,说是侄儿,其实是当亲儿子在养。
侄儿七岁之前,一直都叫她娘,因伯娘两个字喊着拗口,就一直由着他喊,那几年,每到侄儿回京市的时候,郭贞是夜里想得睡不着,怕妯娌陆玉珠生了明扬,忽视明礼。
又怕明礼跟妯娌太亲,不愿回滇南。
没能给丈夫多生几个孩子,一直是郭贞的心病,要不是她年轻不懂事,生了明沁就不愿意再生,想多等几年再要第二个孩子。
哪知道第二年就出了事,丈夫为救她大哥,中弹伤了身体,影响生育。
为此,郭贞是既愧疚又自责,丈夫不能生育,还在老爷子面前维护她,说是沈家杀业太重没了子女缘。
好在没多久妯娌陆玉珠生下明礼。
当初,老爷子想把明礼过继给他们,后面因为种种原因,又没成。
虽然没过继,但侄儿是郭贞看着长大的,也是吃她做的饭,喊她娘的半个儿子,为着这一层,她待虞晚也多了特殊。
私心里是拿虞晚当儿媳妇。
况且,虞晚这个儿媳妇,也是老爷子问过她,她点头同意的。
*
又过几天,到了八月中,天热熬人。
虞晚睡了午觉刚起床,听到院外有动静。
走出去一瞧,是伯娘和一名背着背篓的勤务兵,郭贞笑着朝她挥挥手,“睡醒了?快去洗把脸精神些,我托人摘的荔枝送来了。”
转身对身侧的勤务兵说:“放进厨房就行。”
装荔枝的背篓上面盖了一层荔枝叶,揭开面上的叶子,荔枝有近大半背篓。
郭贞捡出一大串荔枝,拿剪刀剪下放进大盘子里,“端出去吃去,荔枝外面的白皮留着,煮了喝水不上火。”
虞晚端着盘子没动,反问:“伯娘,你下午不上班吗?”
郭贞一脸慈爱地看着她笑:“你在家里还不知道,月初那件事有结果了。”
“抓着人了?是谁啊?”
虞晚睡迷糊的脑子,顷刻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