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后,官员们纷纷辞行。
明安帝酒意上涌,摆摆手示意让南宫曜代劳,便扶着张公公的手入内安歇去了。
舒浅月一直留意的那名官员一言不发,走到南宫曜面前,深深一揖,转身便走。
“舅父!”
南宫曜终于忍不住出声。
那官员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满是酒意的脸上讽刺地笑了笑。
“不敢当穆王殿下如此称呼。”
舅父?
舒浅月登时恍然,原来他竟是韦皇后的兄弟,皇亲国戚,姓韦名炎。
韦炎静静地站着,浑身上下没有凌厉的气势,但他站在那里,愣是让人无法忽视。
“穆王殿下若无要事,下官告退。”
他准备转身。
南宫曜深吸一口气:“舅父。”
“敢问殿下还有何指教?”韦炎不卑不亢地道。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正眼来看一眼南宫曜。
南宫曜眼神复杂,沉默了许久。
宫灯柔和的光线照在韦炎的脸上,略带了几分沧桑的清瘦面庞明明灭灭,眼中一无波澜。
他面无表情地肃手而立。
舒浅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在他眼底一闪而瞬的,有那么一点恨意的影子。
南宫曜终于开口。
“舅父,我既将去北蛮之地,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
“呵,下官祝殿下一路顺风,逢凶化吉。”韦炎冷笑一下,语气带着森林冷意。
两人身上都散发着寒意。
南宫曜皱了下眉:“舅父,你可是因为母后之事还在怪我?”
韦炎冷声道:“你母后在冷宫受苦,你却在这里逍遥快活,你还有脸开口和我说话?”
南宫曜脸上闪过一抹怒意,但很快又压了下来。
“舅父,你不明真相,母后她……”
“你住口!”
韦炎打断他的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中满是嘲讽。
“你要还想认我这个舅父,心里还有你的母后,你就立刻将这个女人杀了!”
他突然指向舒浅月。
南宫曜心中一紧,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韦炎,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舅父,你说什么!”
韦炎眼中划过一抹不屑。
“如果连一个女人都下不去手,以后就休在我面前提你的母后!”
“舅父!”
南宫曜厉声道。
他握紧了舒浅月的手。
舒浅月却凝视着韦炎,她已经看了出来,韦炎分明是有意在激怒南宫曜,他用这种方式,在试探他的底线。
韦炎冷哼一声,眼角淡淡扫了舒浅月一眼,看也不看南宫曜,转身离去。
舒浅月道:“南宫曜,你的力气太大了。”
她的右手被南宫曜攥得紧紧的,他的身体更是微微发着,气息紊乱。
“抱歉。”
南宫曜终于回神,急忙松开手。
离开没多远的韦炎回身看到这一幕,不屑地从鼻腔哼了一声,转头大步而去。
他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心底的戾气越来越重。
周围的人纷纷避让。
走到一处无人之所,韦炎蓦然停下脚步。
他盯着黑暗某处,沉声道:“出来。”
树后传来一声轻笑。
诚王轻袍缓带,笑着走了出来,看着满身不愉的韦炎,眼睛微微眯起,略带调侃开口。
“韦兄,这是被谁惹出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