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月听见声音,悄悄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怎么是他?
她做梦也想不到,两名小厮嘴里赞不绝口的绝世好人,竟然就是南宫曜带着她前去追踪的北堂川!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舒浅月内心一阵激动。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有没有认出我来?
几个疑问接二连三地浮上心头。
舒浅月眼见北堂川走向她所在的这辆马车,连忙放下车帘,紧闭双眼,躺倒不动。
车厢微微一沉。
北堂川上了马车,走到她身边,弯腰打量着她。
舒浅月双眼紧闭。
她感觉到额头上多了一只手掌,掌心清凉。
“烧得不轻。”北堂川轻声吩咐,“去请大夫,再给他单独开一间房。”
“是,主人。”
两名小厮答应下来。
北堂川弯着腰,将舒浅月抱下了马车,走进客店。
将她放在床上之后,又吩咐茗烟留下来照顾她,这才带着另一名小厮去了自已的房间。
舒浅月一直装作昏睡不醒。
心里却大为奇怪。
北堂川她只见过一次,关于他的传说却是听过不少,说他喜怒无常,杀人于谈笑之间,但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是个善心人,还会救助病弱的猫猫狗狗。
尤其对一个从水里救上来的陌生人,竟然还毫不嫌弃地亲自抱进客房,给她请大夫治病。
这哪里是北堂川。
活脱脱是现世圣母白莲花啊!
她内心吐槽,莫不是这北堂川吃错了药转了性子?要么就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作戏。
如果真的是演戏,那这北堂川的演技也太好了。
正好她演技也不差,在养病的这几天,就陪他演一下,看看这北堂川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舒浅月翻了个身,忽又想到南宫曜。
据茗烟说,没有在江里发现别人的尸体,说明南宫曜他们没有出事,那她就放心了。
只是找不到她,南宫曜那狗男人怕不是以为她借机遁逃了吧?
他会不会因此越发怀疑她?
算了,不想了。
舒浅月的头昏沉沉的,把眼睛一闭,所有烦心事都抛在了脑后。
……
江面上。
风大浪急。
南宫曜站在一块飘浮不定的木板上,对着江面四处张望,阳光渐渐升起,照得水面一片红霞,看上去恍如染了血的风彩。
“舒、浅、月——”
长长的呼叫声再次传来。
声音凄厉,像是狼王发出最后的哀嚎。
南宫霖听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三嫂失踪了!
三哥发疯了!
他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咬着牙对身边几名水手道:
“你们帮我把人弄上来,要多少银子都行!”
水手们商量了半天,想出了一个法子。
他们提议用缆绳在南宫霖的腰间打上结,让他去接南宫曜,因为南宫曜的样子太吓人了,他们谁也不敢靠近。
生怕被发疯的他弄下水,落个死无全尸。
船上的人都不理解,这当主子的为了一个落水的小厮,竟然变得失魂落魄跟疯子一样。
小厮算什么,有银子再买个便是。
值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