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言鸭语：沈河已有取死之道。
饭店经理呆滞的看着这位地下女王跟叶川走了。
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在此刻崩碎。
杜莲茵走了，跟那个看着像胡校长一样‘平平无奇’的男人走了。
不是！大排档能勾搭到杜莲茵的吗！那是杜莲茵啊！
卧槽！修养极好的饭店经理想骂娘。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她可以说靠着这家招待国际友人的饭店成功财富实现了自由。
她更知道，杜莲茵处于一个什么高度。
所以，她看到叶川一顿忽悠，把杜莲茵给带走了，觉得无比震惊。
不是！那叫叶川的小子，凭什么啊！
经理没想明白，但杜莲茵又何尝能想明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但是……就是想答应下来。
人占据高位以后，见过世面以后，能磨灭点情义吗？
或许能，但杜莲茵没有。
司机开着车，看着跟杜莲茵一起坐在后位的叶川。
多少年没人敢坐这个位置了。
叶川也在打电话叫朋友。
因为他看到的信息中，杜莲茵喜欢热闹。
“徒弟，喊些人来吃饭，朋友也叫一叫，最好我熟悉的。”
叶川笑着吩咐几句，看向杜莲茵：“热闹一些没关系吧。”
这个眼中尽是漠然之感的女子点了点头。
就一开始，叶川说的那些并不昂贵的食物，都是她儿时在魔都吃的，那个最后的地下王与她一起。
不过，那时候的她还小。
大概十几岁吧，或许十几岁都没有。
那位的脸有些模糊了，岁月会侵蚀人的记忆。
……
“什么，叶哥请吃饭？”
“这……”
裴洪接到了周昌的电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但是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过去。
“行，发地址，一会儿到。”
该赏脸还是要赏脸的，作为魔都的富二代裴洪交朋友也不是纯粹乱玩。
还要为未来做考虑。
如今家族营生被他爹交给他一部分，让他压力倍增。
出去喝酒放松下也可以。
于是乎，裴洪按照周昌的话，叫了几个朋友往大排档跑。
“裴哥，那叶川多少有点不够意思了。”
车上一个年轻的富二代嘀嘀咕咕，很是不满。
裴洪撇了他一眼：“有屁赶紧现在放干净，别到时候嘴上没遮没拦的。”
那小子嘿嘿一笑：“我看这叶川到底是没见过世面，今儿消费我包了，到时候咱哥几个带他见见世面怎么样？”
说些，他开始翻手机：“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小明星在附近拍戏。”
“让他这个小网红见见真正的明星好吧。”
裴洪眉头微促，这小老弟很会花钱也会做事，就是一张逼嘴欠的慌。
比起裴洪这个不是本地长大的外来者，这小老弟多了几分本地人的傲慢。
“李兴华，你过去花花钱买买单就行，到时候把逼嘴给我闭紧了。”
裴洪不耐烦道叮嘱两句。
魔都富二代圈里，裴洪还是吃的开的，红孩儿这种不说他了，周昌见了都绕道。
说叫李兴华就是让他买单，这小子没任何生气，就笑嘻嘻道：“给那哥们长长世面，来魔都了，不长见识能行吗？”
李兴华带了酒，他不懂什么牌子，也不懂什么口感，只知道一点，贵。
等到了地方，有些喧闹。
夜市摊不就是这样？
不仅是李兴华，裴洪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
李兴华咧嘴一笑：“裴哥，这地方，我带的酒能买这店了。”
“裴洪这边！”
裴洪听到有人叫自己，顺着声音看去，腿一哆嗦差点跪下。
幸亏李兴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口中还笑道：
“裴哥？咋了，跟姑娘玩多了。”
顺着裴洪的视线看去，李兴华面色瞬间煞白，脖子一缩，两条腿直晃悠，跟犯错的孩子似的。
“来啊，这边！”
叶川又招招手，顺便踹了周昌这到了半天一句屁话不敢说的小子一脚。
李兴华刚从国外回来，他不认识叶川，但他认识杜莲茵。
这个把他爹当狗吊起来抽的地下女王，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关键是他爹挨着打，还要阿谀奉承着，打的好！您就该这么打！
最终杜莲茵嫌累，让他爹自己抽巴掌，如今李兴华他爹还因为自己抽自己巴掌过猛，双耳有些失聪。
裴洪两个人哆嗦着腿坐下，这辈子都没这么拘谨过，一直随性的李兴华也是如此，跟小姑娘似的，一个小马扎愣是只敢坐半个屁股。
两个手按在膝盖上盯着地面，像是练习军姿。
“介绍下，我杜姨。”
叶川“不知死活”的喊杜莲茵喊姨，吓得两个人想拔腿就跑。
“姨，留来了吗？那家老作坊的陈酿可以，现在都品牌化了，坑人。”
叶川嚷嚷着要酒，让杜莲茵有些迷茫。
那张记忆中的脸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当时她喊那个地下王叫叔，他很生气。
他也喜欢嚷嚷，也喜欢老作坊的陈酿。
叶川给她的一种感觉是，他回来了。
杜莲茵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人间烟火气了，她在地下王的国度轰然倒塌之后，就脱离这人间烟火气。
比起普通人，她站得太高，看的太远，再加上外家套路寻不到突破后，开始研究道门的内家拳，整个人像是跟世俗划开了一条界限。
她一个人站在世界另一端，另一端是万家灯火的人间烟火。
与这“世俗”划开的界限越遥远，她越记不清师父的脸。
是她的师父，那名真正的最后地下王带着她看了人间烟火，可她为了记清楚师父的模样，远离了这人间烟火气。
“来姨，喝酒哇。”
叶川跟她碰杯，杜莲茵微微抿了一口。
辛辣，如团火滚进了肚子。
她似乎想起了师父的模样，可扭过头看到叶川的时候，又很茫然。
是这个模样吗？
不是吧……
师父倒地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