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大牙身子摆正,发现他一只手紧紧地按住跨在侧边的背包上。
我知道咱俩这一趟的收获都在这里。
我悄悄朝身后看了一眼,那年轻人独自坐在水潭边的石头上,对我俩的情况并不关心。
我越看越觉得他眼熟,最后突然想起之前在大巴车上,有个给大牙递黄卡片的家伙,和面这个年轻人怎么长得这么像?
我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全然不顾自己左脚没注意踩在大牙的手上,便指着年轻人问:“我记得你,咱们是不是在大巴车上见过?”
年轻人看了我一眼:“你这才想起来?你旁边的那位可是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认出我了。”
“屁话,他是记得你的黄卡片。”
躺在地上的大牙大概是被我被踩住后给疼醒了,见我和年轻人在说话,立马一把推开我。
“你再踩下去,你牙爷这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就要废了。你小心怎么一醒就这么闹腾?”
我一听也是火冒三丈:“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就躺在这里睡大觉?小心鼠群又钻出来咬你屁股!”
大牙抖了抖身上的灰:“我哪是自己想睡,我从水里浮上来的时候还有一点力气,你小子头栽在水里一动不动。我为了给你头抬起来吃奶的劲儿都试出来了,要不是这兄弟给我搭把手,咱俩哪能顺顺利利的上岸?一上岸我觉得身子很重,没撑几分钟就睡过去了,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个年轻人,一时间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年轻人也看出我的疑惑。
“我的名字叫楚丰,我的师傅是黄安。”他语气淡淡的,不带一丝情感,或许是因为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黄安?
这不是那个风水先生的名字吗?
楚丰说别急,让他慢慢把话说清楚。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决定姑且先让他解释解释。
楚丰见我俩不说话,便开始讲起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楚丰的师傅本身也是个土夫子,用他的话来说,属于是半路出家,对于倒斗这门手艺,仅仅能算是入了门。
而他和富商确实是因为买卖古董认识。后来两人在四川一见如故,富商在离开之后两人仍有联系。
黄安本人不是倒斗的行家,但是想吃这口饭,于是决定开始倒卖明器。这正好对了富商的胃口,这段时间下来,两人手底下走了多少单买卖,估计也只有这两人自己知道。
虽然这其中有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都瞒着我们,不过富商病倒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他得的病,按照黄安的意思来说,必须要寻得古代一件宝物才可破解。
其实果子林这一片,除了雷广陵来踩过点,黄安自己更是来过无数次了,无奈他倒斗的本事有限,只能费尽心机将这件差事给委托出去。
后来为了雷广陵能上钩,更是蹩脚的搬出两句古诗来糊弄这个老头,至于引雷广陵前去踩点的线索,自然也是黄安亲自放出去的。
等雷广陵后来我找上我和大牙准备前去倒斗时,黄安便派自己的徒弟楚丰跟上我们,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开墓倒斗,另外也是监视我们,怕我们真的寻到宝物偷偷藏起来。
我听他这么一说,简直惊讶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大牙当即表示他早就觉得不对劲,风水先生随便找两句诗就让雷广陵把墓寻到了?
这不是扯淡吗?
“你现在别马后炮,当初我看你比谁都信。”
大牙不和我争辩,继续问楚丰:“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楚丰这人长得斯文,笑起来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知道的也不多,师傅给我交代了让我盯着你们,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楚丰耸耸肩:“咱们收拾好了回去,我师傅和吴老板自然会解答你们心中的疑问。”
大牙当即就不买账:“你别咋咋呼呼的糊弄你牙爷,我问你,你说了那么多,为啥你师傅说吴老板的病需要一件宝物,他就能找到埋宝物的地方?”
楚丰摇摇头,说自己真不知道。
大牙给我使了个眼色,自己站起来就朝楚丰扑过去,嘴里还骂道:“小兔崽子,看你牙爷的厉害!”
我本来也想上去帮忙,但是我这一阵身体还没缓过来,再者这两人刚扭打在一起。楚丰这小子力道惊人,借力将大牙一把按在地上。
我还没来得及帮忙,这两人已经分出胜负。
大牙在地上疼的直叫唤,我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去就去抓楚丰的肩膀。
谁知这小子肩膀一沉,轻松把我躲过。不过他立马放开大牙,退到一边表示不愿意再和我们动手。
“二位对我怎么这么大怨气?”楚丰很是不解:“认真来讲,我还算救了二位一命,现在为啥就要和我动手?”
“为啥和你动手。”大牙恶狠狠的盯着楚丰:“你话说的好听,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会从这里出来?”
楚丰一听,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们。
“实话告诉你,我们俩在下面,也是误打误撞被卷进漩涡,差点没被淹死。”大牙看了我一眼,让我保持戒备:“我俩都没弄明白怎么会从这个水潭冒出来,你倒好,直接在这里等着我俩,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楚丰叹了口气,看着我们两人。
“二位大哥果然心思缜密,什么都瞒不过你们。”
这话其实是说给大牙听的,我这段时间始终处于懵逼的状态。
“别他妈给我放彩虹屁,我不吃你这套!”大牙立马拿出自己的态度来:“你小子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否则……”
他想放两句狠话,但是楚丰明显是个练家子,要是再动起手来,我和大牙这状态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只见大牙扭扭捏捏的,半天也没把后半句说明白。
楚丰摆摆手,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要和我们继续动手的意思。
“二位既然想听,我再瞒下去也就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