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我需要一大笔钱,至少八十万。”
莫静静犹豫了许久。
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艰难的报出了一个数字。
“八十万?”
叶无双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宇。
说实话,莫静静开口要钱,这点是他也没想到的。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珊珊粉店生意很不错,而且还开在连山中学的门口旁边,只要学校不关门,珊珊粉店就一直有生意。
所以他以为,莫静静家里不会太缺钱才对。
毕竟差不多十年左右之前,珊婶就可以无偿拿出一千块钱给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子呢!
“太多了吗?”
“要是你觉得……”
莫静静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因为从酒吧里王大源的态度来看,叶无双应该是很有钱的人,拿个百八十万,应该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可叶无双此时的神色,不由得让她以为,叶无双早忘了之前的恩情,不想还这个恩情。
很显然。
她想多了。
她话还没说完,叶无双就摆了摆手打断道:“不是钱的事儿,八十万对我来说,就跟八毛一块没有啥区别。”
“赶紧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珊婶的粉店就在中学门口,你们应该不缺钱才对。”
“唉!!!”
莫静静微微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解释道:“你应该很少回镇上吧?”
“我妈的那个粉店,早就关门了。”
“四年之前,我妈身体不行了,不得不把珊珊粉店关了。”
“后来她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糟糕的不行,她那点积蓄,早就看病花光了,不然我又怎么会辍学当起了舞女呢!”
说着说着。
莫静静眼泪大滴大滴滑落下来。
随即,她眼中带着几分哀求之色,可怜楚楚的继续说道:“叶无双,我妈身体真的不行了。”
“最近又多了很多毛病,不仅需要换肾,还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我是真没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如果让你直接给八十万,你觉得太多了,那我可以给你写借条。”
“你放心,这辈子我做牛做马,哪怕是去卖身当小姐也一定还给你。”
“看在当年我妈对你不错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借给我,我求求你……”
说着,莫静静就想跪下来。
不过她话音未落,叶无双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咯吱窝不让她跪下,“看你说的,我是那种知恩不报的小人嘛。”
“走,立刻带我去医院看望一下珊婶。”
叶无双心急如焚。
他是真没想到当年善良,看起来也很年轻健康的珊婶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
真是祸害遗千年,好人不长命啊。
“可是……”
“这样会不会扫了你们的兴致啊?”
莫静静有点纠结。
毕竟酒吧里面,与叶无双一起玩的人,可都是云川县城的风云人物呢!
“扫兴?”
“别废话,赶紧带路。”
叶无双有些急躁的挥了挥手。
扫兴?
能扫什么兴。
王大源兄弟,对他来说只是两个可有可无的普通人而已。
叶狂和冷启青就不用多说了,他们巴不得他赶快走人,以免反过来扫了他们的兴致呢!
现在突然离开,让叶无双唯一觉得有些可惜的,只是白白让冷启青给他花了那么多钱点了一个洗脚妹,最后啥也没干而已。
“要不……”
“还是明天吧!”
“我妈不在云川县城内的医院,而是在隔壁林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莫静静还是有点纠结。
“上车。”
叶无双也懒的废话,直接给叶狂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有事离开了,便直接上了他新买的那辆阿斯顿马丁。
莫静静见状,顿时也不敢废话了。
甚至看到叶无双的座驾是阿斯顿马丁后,还有点抑制不住的窃喜。
叶无双真的混出息了,而且看样子,他还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好人,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浮。
她跟出来,跟对了。
——————
林海市是云海市的邻市。
两个城市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囊之别。
林海市经济比云海市高的至少好几倍,放眼整个桂省,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虽然与京都魔都那些超一线城市还远远无法相比,但它的知名度,可一点不比京都魔都差。
所以云海市内的人,一般生了什么大病,都是去林海市就医。
由于是邻市。
叶无双开着阿斯顿马丁上了高速,一路狂飙,还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林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这边。”
停好车,莫静静立刻引路。
在她的带领下,叶无双很快来到住院部十八楼的一个三人床病房之中。
“静静,你又来啦?”
“哟嚯,这次还带了男朋友来呀!”
“是不是……”
这间病房中,三个床位的病人都是女性,两个中年女性见到莫静静到来,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
不过她们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乖乖闭嘴。
虽然她们没说完。
但叶无双也听出了个大概。
这两个中年妇女病人,是觉得莫静静的妈妈挺不过去了,莫静静特意带了个男朋友来看看她妈妈。
“噗通。”
叶无双直接就来到那个大半夜还在打着点滴,脸色憔悴,还带着氧气罩的老人面前。
眼眶瞬间就通红了起来,泪水也不争气汹涌而出。
他心痛。
是真的痛。
因为他的珊婶,当年可是异常的年轻,就连当时中学的那些比较坏的小男生,背地里也在意淫珊婶呢!
珊婶应该是早婚又离异。
十年左右的时间过去了而已,珊婶撑死也就四十岁左右。
可现在的珊婶,哪有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样貌啊,看起来就跟七八十岁的老妪一般。
苍老而憔悴。
“对不起,珊婶,我……我……我来看您了。”
叶无双人生第一次哽咽了起来。
这是他第三次流眼泪。
小时候调皮,被爷爷叶天道小竹条抽的死去活来,他没流眼泪。
长大后在战场上,看着无数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他也没流眼泪。
可现在,他的泪眼,就如同不值钱的溪流一样,哗啦啦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