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河皱着眉,忽然想到什么,“永生虫?是一个寄生在一头化形狼妖尸体中,能使其死而复生的虫子,挺麻烦的,费了不少劲才将其解决。据说一开始是寄生在脊柱中,最后会到达大脑,将人变成尸体之后,成为操控者的一种阴性虫子。”
束星河讲完,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在这份诡异的氛围中,束星河猛的反应过来,“你是说……小师妹身体里有永生虫?”
得到师父的点头肯定,束星河愕然,反复思考着当时的情况,许多疑点重重的地方就变得清晰起来,怪不得那狼妖尸身,最后一击会转拳为掌,小师妹不躲不避也未曾受伤,原来那虫子根本就不是为了玉石俱焚。
束星河双手攥的死紧。
达奚白安抚道:“不必自责,暂时无大碍,只不过这种阴性毒虫,想要祛除有些麻烦,你去把你师伯叫来。”
“师伯?今日是十五,这个时候师伯不是一向不准人靠近祖师堂的吗?”
达奚白没有回答,拿出一只短笛,交给束星河,“你就在祖师堂外,吹响这只笛子就行,我在这看着她,去吧。”
束星河应下来,攥紧笛子就出了门。
朔望两日,伏诚静修之时整个祖师堂都会开启一个禁制,关于这个禁制,束星河曾经带着陈碎悄悄试探过,等级颇高,甚至比蜃山的护山大阵等级还要高一些。以束星河目前的认知来看,还不曾遇到有本事能强行闯入这个禁制的人。
他也不明白,本就禁制重重的蜃山,为什么祖师堂还会设一个如此大手笔的禁制。
他站在禁制外,吹响了师父给的短笛。
束星河盯着祖师堂大门,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门口没有半点动静。
就在他忍不住想再吹一次,大门终于被拉开,伏诚走了出来,神情万分疲惫,问道:“你们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束星河焦急说道:“师妹出事了,中了永生虫,师父让我来叫您。”
伏诚身形微不可察一僵,“你且等等。”
说完,再次关上了门,任由束星河在门外等的焦头烂额。
一刻钟后,祖师堂的禁制开始缓缓消失,束星河犹豫了一会,准备往里冲的时候,门终于再次打开。
伏诚看上去比方才疲惫了数倍,连身躯都有些佝偻,“她在哪?”
束星河快速答道:“在师父偏房中。”
伏诚点点头,举步就往达奚白的院子方向走去。
束星河看着伏诚有些虚浮的脚步,上前两步搀扶着他,问道:“师伯,你怎么了?”
伏诚摇摇手,“没事。”
伏诚看起来实在有些无力,心下焦急也没办法转瞬间赶到达奚白的院子,只能先了解情况,轻声问道:“不是一个小福地吗?怎么弄成这样?”
束星河皱着眉,“此行情况复杂,先是遇到永生虫寄生的化形狼妖,以为有惊无险,没想到最后关头竟寄生到了师妹身上。”
“然后遇上一场奇怪的阴雨,当时也不知缘由,后来才知道,约莫是那个上五境鬼修的法器引起的。”
“上五境鬼修?”伏诚有些吃惊,下一瞬惊讶就变成担忧,看到束星河风霜憔悴的神情,拽着他的胳膊将他看了个遍,“你们没事吧?”
束星河赶忙解释,“我和陈碎都没什么事,师妹也没从鬼修手下受伤,遇到一个不知身份的人,救了我们。若不是他,此次小福地,就是全军覆没了。”
伏诚稍稍放下心来,神色严肃,也像是累极了般,喃喃道:“看来安稳太久,中洲,要变天了啊。”
束星河讶然,“不至于吧?”
伏诚摇摇头,对于中洲接下来的大势很不看好,“上五境的鬼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是一夜之间可以血洗数座城池的存在,此次就是被他得手了,进入小福地的人无一活口,这么多人诡异的消失,也定会被注意到。”
“鬼修的修炼,离不开杀业,他这样的境界,所犯杀业必不可能少,但在此之前,中洲竟然没一点风声和异动,这背后的缘由,你明白吗?”
束星河细思极恐,“他后面一定有势力,并且还不小?”
伏诚叹了口气,点点头,“最好的结果就是某个家族,起了邪恶之心,和这个鬼修达成合作,才使得他这一路修行没有丝毫行迹泄露,如果是这些年未曾在世间行走的鬼修魔修等聚集起来,组成了势力的话,那对于中洲以及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束星河怔怔无言。
伏诚缓过来些许力气,示意束星河不用再搀扶,匆忙走向达奚白的院子,“罢了,我们先去看看你师妹吧。”
偏房。
伏诚熟门熟路踏入其中,便看到床上安静躺着的盛火。
达奚白见到伏诚来了,直言道:“短时间保住性命倒是容易,但如何将这虫子取出来?可有法子?”
伏诚走近,盛火安静到几乎没有气息,心中格外不忍,“确认是永生虫?”
达奚白道:“多半不会差,我去对比过书中所描述的状态,才被寄生之时只是潜伏期,在小福地之中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小福地中气运比外界浓厚,且虫子也在虚弱,所以才没有察觉,等离开小福地,气运骤然薄弱,这虫子也正好脱离虚弱,开始扎根,她才会陷入昏睡。原本它应当是一步步蚕食灵气,直到自身壮大,宿主又足够虚弱之后才会被察觉。”
“但不巧,盛火体内灵气连它初期的灵气需求都无法满足,所以才会陷入昏迷。”
伏诚听完后,瘫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思索许久,“南疆曲氏一族,擅蛊虫之道,想要彻底解决这虫子,或许只有她们有办法。”
达奚白有些忧虑,“但南疆范围颇大,且情况复杂,曲氏一族向来神秘,连南疆人都甚少知道这族的消息,我们隔着南疆千万里,如何寻找?”
“南疆?”停好渡船刚刚赶来的陈碎诧异出声,“又要回去?”
伏诚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陈碎在凳子上坐下,若有所思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抿一口,想起什么,“南疆离蜃山着实太远,我在那边有些产业和人脉,但不多,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关于曲氏的消息,总之我随着去一趟便是。”
束星河问道:“就这么去?就用灵气温养着,小师妹暂时就不会有危险?”
伏诚站起身走到盛火身旁,伸手搭在她的手腕,查着脉象,“现在问题还不至于棘手,先让她醒过来再说。”
确认脉象并没有太大问题之后,搭在手腕的手顺势一转,和盛火掌心相合,正准备运气。
达奚白伸手一抓,手掌握在伏诚手腕阻止了他,看着他难掩疲惫的神色,淡然道:“你灵气还够吗?”
伏诚默默无言,没反驳。
达奚白叹了口气,说道:“我来吧。”
说罢,松开手,转而和盛火掌心相对,闭上眼,雄浑的灵气顺着经脉而出,再流入盛火的经脉之中,将灵气微薄到几乎没有的经脉变得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