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拖下去的侍女,被打了十三大板后,便彻底晕厥过去。家丁不忍心再下狠手,于是就此作罢。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毕竟大家都是下人,所以即便林氏下了命令,但家丁们还是谎称说那名侍女已经挨了二十大板。
几名相熟的侍女来到那名侍女的房间后,看到她屁股上的肉已经皮开肉绽,已经变成一摊烂,又是心疼又是怨恨。
她们心疼这名侍女,成为了林氏泄愤的工具。她们怨恨林氏,没本事也没胆子对其他人发怒气,只敢对下人撒气。
见这名侍女出气多进气少,几人抱头痛哭,神情悲切。她们知道,依照林氏现在喜怒无常的脾气,说不定哪天就轮到她们遭罪了。
不多时,那名侍女苏醒过来后,只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疼痛。
想到林氏当着所有人的面,诬陷自己偷盗首饰,这名侍女的眼泪一直簌簌而下,怎么也止不住。
毕竟林氏当众宣布了她的罪名,还对她进行了惩罚。就算这事是假的,传出去之后,别人也只会以为她是个小偷。
因为受伤太重的缘故,所以这名侍女现在就连呼吸也觉得疼痛。她甚至感觉自己的两只腿现在除了疼痛之外,已经没有其它知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断了。
所以,她强忍着疼痛,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这几名侍女。
而这几名侍女听罢,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林氏很有可能报复她们,于是果断地点了点头,同意这名侍女的话。
等陆境泽回到家后,便听下人说林氏这会儿正跪在江氏的院子里,之前已经跪了半个时辰。
本来他现在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听到这事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他知道,林氏肯定又做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江氏也不可能惩罚她跪那么久。
犹豫了一下,陆境泽最终还是移步前往江氏的院子。毕竟林氏是他亲娘,他不可能不理。
“祖母,请问我娘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陆境泽问道。
江氏不耐烦地回答:“这事你就别问我了,问你娘会更清楚。”
陆境泽再道:“祖母,就算我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好生说她几句便是了,何必当着下人的面这样罚跪。好歹她也是我爹的正室夫人,你就算不考虑我娘的感受,也得顾虑一下我爹的面子呀。”
江氏看了看陆境泽,眉间蕴着一丝愤慨:“面子?你别在我面前提什么面子,你娘身为陆府的大夫人,行事却如此嚣张残暴,我不过是罚她跪一会儿,也不算过分吧。”
“先前你娘看几个丫头不顺眼,便罚她们徒手拔草,不拔光整个花园的草便不能吃饭。结果那几个丫头的手鲜血淋淋,你娘还叫她们去浆洗衣裳。”
“这也就算了,你娘最后竟然还诬陷某个丫头偷窃她的首饰,罚了人家二十大板。那个丫头不堪受辱,准备一死以示清白。幸好被人拦下来了,要不然,这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被你娘给祸害了。”
陆境泽听到这,见林氏不说话,便知道江氏说的全部是真的。
但林氏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娘,所以陆境泽不得不为她说情。
“祖母,事出必有因,我娘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折磨几个丫头,绝对是那几个丫头惹她生气了。”
江氏冷冷说道:“就算那几个丫头惹她生气了,那又如何?毕竟人家也是爹生娘养的,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她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拿人命来开玩笑呀。”
陆境泽见林氏依然跪在地上,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继续向江氏求情。
“祖母,你能不能看在境培被送走,清姿又入了宫的份上,放过我娘这一回。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她,让她以后别这般冲动。”
而江氏虽然身为林氏的婆母,但也只是想小惩大戒,并没真想把林氏怎么样。毕竟她是陆蕴的正妻,又是林家的嫡女。
所以,见陆境泽为林氏开口求情,江氏挥了挥手,让陆境泽带着林氏离开了。
而林氏早在江氏为那几个侍女说话,并当众罚她下跪反省的那一刻,便知道她这个所谓的陆家长媳已经没有了地位。
所以,陆境泽搀扶她离开的时候,她依旧面无表情,面容没有一丝波动。
在那几个侍女的有意宣扬下,这事很快就惊动了陆蕴。
他听闻林氏诬陷丫头偷窃,还差点把人逼死,立马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林氏的院子里。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如果你无力管理后院,那么你便好生歇着,这事由他人操劳即可。你看看你,现在又惹出这种事情来,你是嫌爹对我还不够厌烦吗?”
陆蕴一见着林氏,二话不说便劈头盖脑地骂了起来。
“你看看你,整天哭丧着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要你何用?”
而林氏见到陆蕴那嫌恶的眼神后,不由得讥讽一笑。
“我就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你只知道我欺负那几个丫头,却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是如何欺负我。”
“可怜我堂堂的陆家大夫人,现在却落到这个地步。就连几个无关紧要的侍女,现在也敢踩在我的头顶。”
“而这一切,全都是你带来的。要不是因为你对我的忽视和冷落,那些下人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吗?”
陆蕴见林氏居然把这一切扣在自己的头上,心下的厌恶更甚。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和他人无关。要不是因为你心胸狭隘,咄咄逼人,你我夫妻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吗?”
“你不反省反省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把一切过错推脱到别人身上,你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你瞧瞧,人家带出来的孩子多有出息,多么听话。但是你呢,带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叛逆,一个比一个愚蠢,你让我怎么说你呢?”
说完这话后,陆蕴狠狠甩了甩袖子,而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