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不到,结果便查出来了。
一名小太监招认,他是受顾淑妃的指使,特意弄了件龙袍过来,想以此陷害裴炎。
招供完毕后,他又趁人不注意,快速服毒自杀了。
裴炎微不可查地讥讽一笑,裴谨这是黔驴技穷,还是狗急跳墙了,居然想得出这么馊的烂招数。
既然有人招供了,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必须查下去。
很快,有人便在顾淑妃的住处里搜到了缝制龙袍剩余的布料。
顾淑妃眼看着一群侍卫闯入她的寝宫,然后翻出一些明黄色的布料,直接吓晕过去。
宫女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热汤,才把她唤醒。
清醒过来的顾淑妃惴惴不安,立刻噗通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臣妾是清白的,臣妾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审。”皇上摆了摆手,立刻有侍卫上前,把那些太监宫女分散开来,细细审问。
顾淑妃因为惊慌过度,更是瘫坐在地上,低声呜呜哭了起来。
她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等事,现在裴策又即将与姜国公主联姻,她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无措。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寝宫里会出现制作龙袍的布料?
而裴策也很快赶了过来,听侍卫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便知道,肯定是有人在陷害顾淑妃。
而陷害顾淑妃的人,绝对是皇后和裴谨。
裴策跪倒在皇上面前,言辞急切地说:“请父皇明察,儿臣的母妃一辈子都缩手缩脚做人,胆子比其他嫔妃贵人还小。就算借十个胆子给她,她也不敢私制龙袍呀。”
“而且,儿臣的母妃和三皇弟无仇无冤,她根本就没必要将这制好的龙袍塞进三皇弟寝宫,故意陷害他。毕竟三皇弟出了什么事,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呀。”
皇上没有叫裴策起来,也没说其他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而裴策对上裴炎的眼神后,见他一点也不惊慌,便知道他肯定有对策,于是也稍微定下了心。
顾淑妃原本又慌又怕,生怕皇上会误会她。不过,裴策一直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别胡思乱想,她才没先前那么紧张。
母子二人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她们现在可以笃定,她们宫里肯定出现了皇后和裴谨的人。
兴许接下来发生的事,会对她们母子二人不利。恐怕没多久后,便会有人招供,说此事是他们二人指使。
果然,如同裴策二人所预料的那样,很快便有一名叫杜鹃的宫女在侍卫的逼问下,坦承这龙袍是她和顾淑妃亲手缝制。
“不,你胡说!杜鹃,我待你不薄,我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顾淑妃听到杜鹃的供词后,立刻从地上起来,要揪着杜鹃问个清楚。
杜鹃吓得后退了两步,而后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顾淑妃。
“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是你叫我帮着赶制龙袍,你当时还对我说,如果我完成得好,你就奖励我二十两银子。”
顾淑妃听到杜鹃这无中生有的谎话后,歇斯底里地吼道:“杜鹃,你这分明就是信口雌黄。我发誓,我从来就没叫过你赶制龙袍。你这个贱婢,你为什么要害我?”
杜鹃跪倒在皇上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启禀皇上,奴婢可以对天发誓,这龙袍的确是娘娘叫奴婢和她一起赶制出来的。为的就是陷害炎公子,好让他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远不能翻身。”
“杜鹃,你这个贱婢。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顾淑妃欲冲过去,却被裴策给拉住了。
“母妃,你冷静一下。我相信父皇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的。只要你没做过这事,谁也不能冤枉你。”
杜鹃瞟了顾淑妃一眼,接着又道:“皇上,淑妃娘娘一直不安分,总觉得策公子聪明稳重,足以担当大任。”
“我大历国的成年皇子只有三人,是以,淑妃娘娘一直在幻想着,要是哪天谨公子和炎公子出了事,那么东宫之位便是策公子的了。”
“前两天,谨公子的外祖家出了事,淑妃娘娘听到风声后,立刻起了心思。她想趁这个时候,让炎公子也失势。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奴婢当时有些害怕,不同意缝制龙袍去陷害炎公子。毕竟这事若是被查出来,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但是,娘娘知道奴婢家里缺钱,所以大方地许诺了奴婢二十两银子。还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奴婢想着,若是按照娘娘说的话去做,我能得到二十两银子。如果我不听从她的吩咐,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奴婢不得不硬着头皮赶制了一件龙袍出来。”
皇上静静地听着杜鹃的供词,时不时看向顾淑妃。
顾淑妃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人,从来就没干过勾心斗角的勾当。现在头一回被人这般陷害,气得全身发抖,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杜鹃匍匐在地,继续说道:“皇上,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这龙袍做得十分粗糙。淑妃娘娘说趁热要打铁,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谨公子为他的外祖连累,定然成不了大事。只要炎公子私藏龙袍之事被发现,那么和姜国公主联姻的策公子就彻底没有了对手。”
顾淑妃右手直指杜鹃,一口闷气憋在胸腔,最后竟喷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