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李氏突然沉默了。她现在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现在跟沈定松和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个光景。
听到这些狗血淋头的奇葩事后,她心里觉得十分不是滋味。本来就欠沈小荷那么多,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她感觉越发对不起沈秋生一家了。
“算了吧,这事情和你无关,你不必自责。再说了,小荷向来明事理,她铁定不会怪你的。”石头娘看李氏突然变得颓废起来,忙劝道。
李氏口头上虽然说着没事,但实际上却怎么也无法安心。她不难想象,有了钱之后,恐怕沈知文以后会更加无法无天。而郭氏若是尝到了当有钱人的甜头,以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
“娘,干活吧,你们订单那么多,得快些处理才行。”沈知礼提醒道。
李氏这才振作起来,收回了思绪,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上。那些事,她想不开,也没办法解决,担心也没有用呀。
等傍晚沈知礼回到家时,沈定松已经回来了,他这会儿正在和郭氏跟香莲描述新房子。
不得不说,在这镇上当个小官,还是有点用处的。沈定松在先前便付了二百两银子买了新宅子,准备挑个好日子搬过去。
没想到那房东在得知沈定松是个官后,竟然直接退回了二十两银子,无论如何也不敢提原来的价钱。
“哇,你先前交钱了,屋主事后还特意退银子给你呀?”郭氏一听,立刻笑得格外开心。
不仅仅是因为白得了二十两银子,还因为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郭氏向来是个爱慕虚荣的,十分要面子。如今沈定松在仕途上顺风顺水,没有挫折,又有人卖他面子,因此郭氏觉得面上有光,与有荣焉。
“儿呀,所以你往后要多多努力,更上一层楼才行。这当官好处多着呢,你得更加有上进心才更能光宗耀祖。”郭氏开口道。
沈定松淡淡说道:“娘,放心吧,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不可能不明白。”
香莲立刻补充道:“没错,老爷,这有钱人无数,但当官的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等将来你官衔升了,自然会有滚滚不断的银财自动上门。”
听罢,沈定松当即正气凛然地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当官是要为民谋福祉的,不是为了享受的。我既然当官了,必然要当个好官,绝对不会贪污受贿。”
香莲不露声色地嗤笑一下,又立刻恢复出一脸崇拜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十分仰慕沈定松。
虽然她和沈定松处了还不到一年,但对于沈定松的人品,香莲还是很了解的。因此听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后,只觉得无比滑稽好笑。
而沈知礼进门后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就算了,更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经过三人身边时,完全是目不斜视,仿佛对着陌生人一般。
“知礼,我准备挑个黄道吉日就搬家,最好在这个月完成,你觉得如何?”心情不错的沈定松朝沈知礼说道。
对于沈知礼的变化,沈定松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不理解,直到现在的惊艳,心态发生了好几番变化。
“搬家?我现在就搬家。”沈知礼突然应道。
沈定松立刻说道:“不,不是现在,我得请风水先生亲自勘察一下,挑个黄道吉日,然后再搬过去。那宅子宽敞明亮,不仅有前院,还有后院,我相信大家会很喜欢的。”
“搬家之后,房子大了,不像现在这么好打理,我必须再买几个家仆回来使唤才行。到时候我们一家铁定会过得十分舒坦,生活质量比现在高好几个等级呢。”
看沈定松说得口沫横飞,目光充满憧憬之色,沈知礼忙道:“不,我不是说搬去新家,而是搬去我娘那里。”
“什么?你要搬去你娘那里?”沈定松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错,我准备今晚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便搬过去。”沈知礼故意这般说道。
郭氏听到沈知礼的话后,脸色突变,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这该死的知礼,怎么无端端要搞这么一出呢?
她上午说的那些都是气话而已,知礼这孩子怎么就当真了呢?他可是自己的乖孙子呢,自己又怎么会舍得撵他走呢?
“为什么要搬走?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块住?还是你觉得你娘那边的条件更好?”沈定松看着沈知礼,质问道。
沈知礼默默地摇了摇头,“爹,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只是奶见我白天过去帮我娘干活,心里气不过,所以叫我以后别呆在这儿,直接搬过去得了。”
“我……我那是气话,你这傻孩子怎么能当真呢?”担心沈定松会责怪自己,郭氏立刻迫不及待地解释。“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能放心上呢?”
沈知礼看向沈定松,继续说道:“爹,我以前不懂事,肆意挥霍人生。现在醒悟过来了,准备重新做个好人。我想着娘跟你和离了,她那边还要养娟儿嫂子和盼儿,日子不容易,所以想趁现在有时间,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多帮帮她。”
“即便你们和离了,但她还是我娘,我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孝顺她。我想,既然奶不高兴,那我与其留在这里给奶添堵,倒不如自觉离开。”
沈知礼现在已经灵活掌握了说话的技术,明白如何组织语言才能对自己更有利。因此那些话说得滴水不漏,所有矛头直接对准了郭氏。
“娘,你到底想怎么样?知礼想做个孝子,你为什么要阻拦他?”沈定松在听到沈知礼准备搬离这儿后,心里立刻慌乱起来。
他不想做个孤家寡人,不想连这个儿子也失去。虽然他爱钱爱权,但也需要家。
“哎呀,我就随便说的,知礼你怎么当真了呢?没事的,你往后爱去你娘那,就去吧,没关系的。”郭氏犯怂了,哪里还敢胡乱说话。
沈定松也道:“知礼,你奶有口无心,你别想那么多。搬走之事往后莫再提了,你是我儿子,但也是你娘的儿子,我又怎么会不准你过去她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