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宁看到安神医到来后,立刻上前,礼貌地说:“安神医你好,我们此次请你过来,是想让你治疗一下……”
“这事我知道了,你不用再重复一次。”安修年不麻烦地说。
接着又看向沈小荷:“我想了想,上回给你的银票少了点,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我琢磨了一下,反正我挣了那么多钱,也没处花,还不如拿给你搞事业。所以我这次过来,特意带了几万两给你。”
沈小荷一听,立刻两眼放光,“那怎么好意思?上回你已经给了我大几千两,这回又给我几万两,我压力山大呀。都说无功不受禄,要不这样吧,我后边特意弄个院子给你专用以后,你要是在药王谷呆得无聊了,可以随时来这儿小住些时间,权当散心。”
安修年点了点头,“随便,你看着安排吧。”
费宁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地看了看陆渊,虽然几万两对于他们这种大人物来说,是小意思。但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有些家庭穷其一生,也挣不到十分之一。
然而安修年把这么多的银子送给沈小荷时,语气却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听起来像是在说,我家地里长了好多大白菜,我吃不完,送点给你吧。
这也意味着,安修年和沈小荷关系匪浅,两人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
长云和时雨从下了马车就一直笑嘻嘻,二人和车夫帮忙把马车上的礼物搬下来,像邀功一样看着沈小荷。
“小荷姐,我师父之前去给淮郡王看病,得了不少好东西,有金银首饰,珍藏古玩,绫罗绸缎,我们特意挑了些好的给你。”长云拍了拍箱子,说道。
“不是吧,这么好?我看看,这些古玩看起来没啥意思,我家没有收集古董的爱好。绫罗绸缎嘛,也不实用,总不能让我穿着绸缎去田里干活吧?”沈小荷挑三拣四地说。
时雨立刻说道:“小荷姐,你怎么这么傻,不喜欢可以卖了呀。这东西能值不少钱呢,你要是没钱用了,可以随便拿去换钱花呀。”
沈小荷咧嘴一笑,“虽然这做法不地道,似乎有些不礼貌,但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爱了爱了,我很满意,哈哈,又发财了。”
沈秋生还是有些木讷,就这么站着一旁,看沈小荷和安神医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似乎是多年好友一般。
这两天给他的震撼太多了,他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根本就消化不了。他感觉这段时间像是在做梦一般,一点也不现实。
去年这个时候,他在干嘛呢?哦,他想起来了,他忙完田地里的活后,便和村里的人结伴去山上砍柴,挣些钱贴补家用。
可是现在,京城陆大人成了他爹,药王谷安神医成了他女儿的义兄,他的人生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了。
沈小荷很久没见安修年和长云时雨,因为有说有笑地把他们迎了进去,直接把众人落在身后。
陆渊若有所思,突然招了招手,示意一个穿着灰色侍卫服的男子过来,“你去药王谷请安神医时,他是什么反应?”
男子恭敬地说:“老太爷,我带着你的信快马加鞭赶到药王谷后,向安神医的弟子说明了我的来意,请求安神医给姨太夫人治病。但安神医的弟子说安神医最近很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空,毫不客气地把我轰走了。”
“我再三恳求,说我家姨太夫人现在正是生死攸关危在旦夕的时刻,我们陆家愿意重金相聘,希望安神医能出手相助。但他的弟子说他们不缺钱,请我们另请高明。”
“我在药王谷里软磨硬缠,从头到尾都是安神医的弟子在接待我,费了小半天,口水都说干了,愣是连安神医的面都见不着。我知道姨太夫人的病耽搁不得,尽管他们不同意,但我还是死赖着不肯走。”
“最后,我想着既然诚挚相邀,对方完全不当一回事,那我也只能拿你的官威压压他们了。于是我命令安神医的弟子把你的亲笔信交给安神医,他不屑地接过信,看到最后立刻高兴地去禀报安神医。”
“再后来,便见他们乐呵呵地收拾衣物,准备礼物,神情愉快地跟着我出发了。通过他们的谈话,我发现了一件事,他们其实是过来锦绣山庄玩的,给姨太夫人治病,只不过是顺道的事。”
侍卫说完,便沮丧地站在一旁,没有再吭声了。毕竟这事对他打击很大,他每回去执行陆渊的任务都十分顺利,别人一听陆渊的名讳,都会对他笑脸相迎。但没想到,这次却结结实实地吃了顿闭门羹,直接被人给忽视了。
沈小荷直接带着安修年去了元静云的房间,希望他能尽快给元静云治疗。
安修年翻开元静云的眼睑,看了看她的眼珠子,接着又看了看她的舌苔和指甲,而后直接说道:“她中毒了,而且这毒至少伴随了她二三十年。这毒不会伤性命,也不会损她健康,但会让她神志不清,意识涣散,痴傻疯癫。”
“什么,中毒?”陆渊听到安修年的话,立刻愣住了。
“陆大人,你这是在质疑我吗?”安修年皱眉,问道。
“安神医,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想,在过去我一直很注意她的起居饮食,她的身边皆是可靠之人,应该没有纰漏呀。”陆渊答道。
安修年不以为然地说:“下毒的法子很多,不一定要通过饮食。比如在胭脂水粉里下毒,日积月累之下,毒素会通过皮肤渗透下去。再比如在她常坐的凳子上下毒,每天闻着闻着,毒素自然就多了。再比如在床边的地板上,或者衣服上,甚至是洗澡水里,通通可以下毒。”
“我听你的侍卫说起,你的姨太夫人长年累月在佛堂诵经祈福,而且不准旁人在旁侍候。我若是想弄她,有一百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可以直接在佛堂的烛台,香炉,甚至是佛珠或者蒲团上下毒。”
“这样一来,即便下毒者进不了她的房间,接触不了她的食物,但同样可以轻而易举投毒,并且不被任何人发现。到时候,就算你有心要追查,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渊听到这话后,立刻面如死灰,他还以为自己对静云严加守卫,便可以护她周全,谁知道他这般小心翼翼,还是让静云中招了。
费宁忙道:“安神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知道你医术精湛,恳请你一定要出手相助,帮我们把她的病治好呀。只要你能让她痊愈,我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陆渊凝思了一会儿,叹道:“要把她的病治好,并不是易事,毕竟她这毒已经入了骨髓和心肺肝肾脾。我必须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而且,恐怕耗损的药材也不是小数目,所以,觉得我需要……”
沈小荷不待安修年说完,直接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大哥,这是我祖母,你别漫天要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