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沈定松的坚决反对下,沈知文不得不收拾好刚铺下去的被褥,衣服鞋袜,以及大量生活物品,带着月琴灰溜溜地离开了。
沈知文临走的时候,沈定松又放话了,命令刘婆子和香莲往后不准开门,让沈知文进来。没有他的吩咐,沈知文永远不得回家。不然他不介意把沈知文从族谱中除名,从此断绝父子关系。
心灰意冷的沈知文就这么离开了,他本以为自己闹腾闹腾,沈定松这个当爹的便不好拒绝。没想到他好说歹说,却没能够说服沈定松,反而让他更加生气。可以说,他今天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月琴也没有想到沈定松这么不讲人情,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沈知文,说道:“知文,我本以为你是你家的长子,你爹会比较器重你。没想到他居然不把你当一回事,连家门都不准你进了。莫非他心里只有你弟弟,还是说只在乎那个妾室肚子里的孩子?”
沈知文的目光变得十分阴冷,备受打击的他冷冷说道,“既然他这个当爹的不仁,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义。他不是最在乎名声吗?下次若是我有求于他,他还这般拒绝我,我肯定会让他好看。”
“知文,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你在徐府的月钱那么少,我们的日常开支那么大,万一你爹真的不施以援手,恐怕我们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拮据啊。”
沈知文拍了拍月琴的手,宽慰道:“没事的,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信了,只要有脑子在,我会没办法弄到钱?你且安心吧,我断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再说林娟儿带着盼儿,搬到了沈小荷先前住的房子里。石头娘收拾好了沈小荷跟沈小兰住的房间,然后帮着林娟儿把铺盖被褥什么整理好。
“婶子,实在是太感激你了,若不是有你们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林娟儿诚恳地说。
“只是,我没有经过小荷她们的同意,便擅自搬过来这里,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生气?”林娟儿有些担心。
毕竟她之前跟沈小荷几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虽然没有什么仇恨,但也没有什么情分。但现在贸贸然地带着盼儿搬过来,着实有些不妥呀。
“你就安心住着吧,石头已经写信托徐家的家丁带过去锦绣山庄了。他把你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告知小荷她们,你可能会在这儿借住一段时间。小荷是个讲事理的好孩子,我相信她一定不会介意的。”石头娘这般说道。
在石头娘看来,沈小荷钟灵毓秀,心地善良。即便她先前跟李氏有些不愉快,但看到李氏有上进之心后,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现在林娟儿有难,沈小荷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李氏叫林娟儿不必多想,往后只要有她一口饭吃,便不会饿着林娟儿和盼儿。其实她潜意识里已经滋生了离开沈家的心思,不过她和沈定松太多牵绊了,不是说想和离,就能和离的。
若说沈定松是棵大树,那么以前的李氏便是依附大树而生的藤蔓,怎么也离不开。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李氏自立自强,有了谋生的本事,他也不再像先前那般依赖沈定松了。
没了沈立松,她也可以有声有色地活下去,又何必去仰息他人呢?她不想看到沈立松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也不愿看到香莲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石头娘,要不我也搬过来这边住吧?盼儿还小,不太好照料,我怕娟儿留在这里,会手忙脚乱,影响了你们的生活。”李氏说道。
“再说了,若是我住在这里头,今后干活的时候也方便,不需要两头跑,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石头娘一想,的确如此,因为她们现在单子多,有些事情又不能放手让外人做,必须她们自己亲自完成。若是李氏在这里,晚上一道开工也方便呀。
“娘,这不太好吧,我带着盼儿才刚刚搬出来。若是你也搬出来,爹会不会不高兴?再说了,那可是你的家呀,你若真的搬过来这里了,那岂不是如了香莲的愿?”林娟儿不无担忧地说。
“那个香莲看起来温柔贤惠,骨子里却是蛇蝎心肠。万一她天天在爹耳边说你坏话,怂恿他跟你和离或者什么的,那你就吃大亏了。你得守着自己的家,还有自己的男人呀”
李氏却一脸笑意,“怕什么?若是沈定松真的跟我和离了那才好呢。反正我对他已经心灰意冷,不抱任何希望了。我根本就没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他怎么看我,我其实无所谓。”
“我已经想明白了,与其把自己下半辈子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一个不靠谱的男人身上,倒不如独立自主起来。我自己若是有本事了,还靠什么男人?既然香莲这么喜欢他,那就由她去吧。”
秀秀看到李氏态度这么坚决,高兴地说道:“婶子,你能这样想,实在太对了。小荷之前便跟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不是只有依附男人才能得以生存。我们自己有手有脚,只要我们肯努力,同样能有所作为。”
“等我们自己有钱了,我们不仅可以吃好的穿好的,还可以自己买房子,舒舒坦坦地生活,压根就不需要看他人的脸色行事。”
“在过去,我和我娘只能种种菜绣绣荷包,每个月挣上个几十文钱,勉强挣点油盐酱醋钱。必须依靠我爹在外地做工挣的银钱,才能得以生存。”
“但是,我和我娘这段日子以来,靠着做麦芽糖和米花糖挣了不少银子。前些天我们还盘点了一下,再过两个月,我们的钱就足以在镇上买个小房子了。到时候,不管是供我哥读书,还是给他娶媳妇,都不是问题。而我那做苦力的爹,看到我们这么有出息,也准备归家,给我们打下手呢。”
原本对未来有些迷茫的林娟儿,听到秀秀的话后,心里立刻升起了信心。谁说女子不如男?只要肯用心,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