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以为如意夫人后边才会找他谈话,没想到德妃和陆清姿才刚离开,如意夫人便亲自过来算账了。
“你告诉我,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意夫人冷脸问道。
“母妃,你又何必多此一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以前就知道了呀。”裴炎神色淡淡地说。
“清姿对你一往情深,你怎可如此辜负她?这几年来,因为你的事,陆家没少操心。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你都该善待清姿。”如意夫人说道。
“母妃,你累不累?反正,我累了。”裴炎低垂着头,叹了口气。
“炎儿,你可是你父皇最器重的儿子呀,你怎么能这些怠惰呢?你不力争上游,便会被其他人越过去。你是皇家子弟,你不能说累。”
“母妃,我明白你想要什么,可你却没关心过我要什么。以前你叫我忍,说忍一忍,熬过去,好日子便来了。现在你又叫我争,说只有把主动权抓在手里,才能笑到最后。”
“这么说吧,我可以在任何事情上向你妥协,唯独在我的婚事上,我必须自己做主。”
如意夫人不明白自己的乖儿子怎么近来变得如此不听话,忍不住问道:“炎儿,你变了,你为何变得这么不听话了?你往常不是说过吗?你会好好听我的话,你会好好孝顺我的。”
裴炎摇头,“母妃,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想将就。”
“裴炎,你胡说什么?什么将就不将就?清姿哪里配不上你了?清姿她爹在前朝,她姑姑在后宫,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你若是娶了她,将来能省却很多后顾之忧。”
“只有迎娶清姿,陆家和德妃才会全力辅助你,让你有足够抗衡裴谨的资本,让你畅通无阻成为太子。”
因为焦急,如意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想不明白,自己的乖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叛逆,竟然拒绝和清姿成亲。
“所以……母妃你也觉得权势最重要,儿子的幸福一点也无关紧要吗?”裴炎看着如意夫人,一字一顿地问。
“炎儿,你不要和我钻牛角尖了。你听我的话,清姿是我为你亲自挑选的媳妇,有才有貌,有权有势,最注重的是她对你情深义重,痴心一片。你若是把她娶了,拿捏住了她,也就有了陆家这坚实的后盾。”如意夫人苦口婆心地说。
“可是,我既然不喜欢她,又如何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和她共度一生呢?”裴炎继续问。
如意夫人叹了一口气,“孩子,你不能这么不懂事。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可以先和清姿成亲,只要你们睡在了一张床上,有了孩子以后,自然也就有了感情。”
“母妃,不,你不懂我。我和清姿认识十几年了,但凡我对她有一点男女之情,我也不至于这么排斥她。”
“炎儿,你就不可以敞开心扉,让她走进你心里吗?你对清姿态度这般冷淡,今天德妃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若是她后边告诉陆大人和陆老爷子一声,陆家对你有意见,那就难办了。”
裴炎想不到,向来疼爱自己的母亲,为了巩固权势,竟然要他牺牲幸福,以此来博取陆家的支持。
他冷哼一声,最终说道:“母妃,抱歉,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容不下陆清姿了。”
说完,他恭敬地行了个礼,便转身而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炎儿心里已经有人了?如意夫人大惊,她哪里想得到,向来清心寡欲,冷若冰霜的儿子,竟然会动了凡心。
原本她还想着,反正娶谁不是娶,这陆清姿家世强大,关键又听话,是最佳儿媳的人选。左右裴炎无欲无求,就算不怎么喜欢陆清姿,也可以勉强一下。
没想到,他刚刚竟然说他心里有人了,容纳不了陆清姿了?不过,到底是哪家的大家闺秀,竟然能打动炎儿呢?想必,那女子一定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花容月貌吧。
既然知道裴炎有了心上人,如意夫人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虽然她爱权势,可也爱儿子呀,只要儿子喜欢的那个女子是个乖巧听话的,她完全不介意儿子在迎娶陆清姿后,把那女子收在身边当个侧室什么的。
她这般想着,又立刻欢喜地跑了出去,追上来还没走远的裴炎。
“炎儿,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女子吗?你可以把她带过来我身边,让嬷嬷教教规矩什么的。”
“若是合适的话,你可以把她收作侧室。这样不仅不会影响你和清姿的婚事,也能满足你的想法。男人都有三妻四妾,我相信清姿那么爱你,不会介意的。”
裴炎再度一笑,“母妃,且不说我介意这事,便是她也不会同意的。”
如意夫人一听,立刻脸色大变,“难不成,她那般贪心,竟然想要正妻之位?哼,你告诉我,那女子芳名贵姓,是哪家的小姐,竟然胃口这么大?你怎么会喜欢那种女子,难不成是被她给诱惑了?”
毕竟京城中人,无人不知德妃和她走得近,陆清姿是她相中的儿媳妇,居然还敢痴心妄想,当裴炎的正室。
裴炎见自己母亲那美艳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得涨红起来,淡笑道:“母妃,若是她想着当我正室,或者诱惑我,我还巴不得呢。可惜,她对我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根本就不正眼瞧瞧我。”
如意夫人听到这匪夷所思的话后,立刻反问道:“炎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儿子单相思,你儿子一厢情愿,你儿子自作多情,明白了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看不上你?炎儿,莫不是对方是个有夫之妇?还是……对方身世极高?难道是邻国的公主?”如意夫人这般说道。
毕竟裴炎年轻,又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才华横溢,相貌俊郎。若是他有心求娶,想必无人会拒绝。
裴炎再次否认,“母妃,对方只是一平民女子,家里无权无势,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