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荷回头一看,原来是沈老头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姑奶奶沈桂花,旁边是表姐陈巧玲。
周老头见是沈老头的妹妹,于是热忱地打了个招呼,哪知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如同没看到一样。
“小荷,你奶脚断了,这会儿躺着走不了,你这个当孙女的这么没良心,不去看望看望她呢?”沈桂花看了眼沈小荷手中的猪肉,意有所指地说。
沈小荷冷哼一声:“姑奶奶,你还真是操心,这事我爷和我奶都没意见,你说这些未免也太那个了吧。”
沈桂花说道:“他们当长辈的,纵然有再多不满,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呀。你说说,你们当小辈的就不能自觉点吗?”
“姑奶奶,那你说说怎么个自觉法?我爹和我二伯分家后,以后每年要各自上交四两银子的赡养费,这钱足够他们二老丰衣足食了。再说了,上回家里杀那两只猪,我家就要了几块猪肉和骨头,一个子儿都没收。你怎么还觉得我们做得不够?”
“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奶的脚断了,就算你这个当孙女的买点好吃好喝的送过去,也不算过分。”沈桂花继续说道。
沈小荷却是一笑:“姑奶奶,我奶那脚是怎么伤的,她没告诉你吗?她无理取闹,乱发脾气,把我二伯家的门给踹歪了,这脚断了也是活该。我想问问,姑奶奶你这么心疼我奶,那你可曾买些好吃好喝的给我奶补身子呀?”
“你……”沈桂花无话可说,毕竟她去沈家几乎都是空着手去的。
陈巧玲见自己奶奶说不赢,连忙帮腔,“沈小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是你亲奶奶,孝顺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奶在给你讲道理,你休要转移话题。”
“我就不孝顺,你又能奈我何?一个自私抠门的人,还跑来我面前当什么圣母,讲什么大道理,实在是可笑。”沈小荷说完,便拉着周老头直接走了。
记忆中,这个嫡亲的姑奶奶从来就没有给过她们兄妹几人好脸色看。每次过来沈家,都对她们颐指气使,对比沈定松一家,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的对比。
因此,她对于这个便宜姑奶奶,也从来不放在心上,更何况现在已经分家了,更加没有必要给她好脸色看。
气急败坏的沈桂花二话不说,便带着陈巧玲坐牛车往花山村方向走去。
一来到沈家,她便开始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把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沈老头给吓得不轻。
“你这又是怎么了?”他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沈桂花,开口问道。
沈桂花却是一脸悲切,怎么也不肯说。
陈巧玲忙上前,把先前在集市上发生的那一幕添油加醋给说了出来。
“你是说,小荷那赔钱货骂我活该断腿?”郭氏一听,气呼呼地问道。
“没错,她当时还说,已经分家了,每年给你们赡养费就够了,你们今后是死是活,不关她的事。”陈巧玲继续撒谎。
沈老头一脸怀疑地看着她:“巧玲,小荷绝对不是这种人,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说这种话。”
“舅公,这话可是我和我奶亲耳所听,难不成我们还会骗你?我奶不过见她买了一堆大骨头和猪肉,就开口提醒她记得孝顺爷爷奶奶,没想到她竟然说出那些过分的话。她还说,就算买好吃好喝的孝敬她外公一家,也不会孝敬你们。”陈巧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果然是没良心的,真当我们是死人了。老头子,我就说了吧,那老三一家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两个都是反骨仔。你偏偏不信,还一直为她们说好话。”
郭氏一肚子的火无处发,她们既然姓沈,理所当然要孝顺沈家,凭什么要去讨好周家呢。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沈老头叹道:“既然已经分家了,她们想怎么做,是她们的权利,我们无权干涉。再说了,她们现在吃住在周家,花钱买东西也是应该的。没道理她们一家六口住在那儿,尽白吃白喝吧。”
郭氏又不解气地说:“那她们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孝敬我们呢?这一分家,立刻就卖了祖宗,真是没良心的坏货。”
“老婆子,你还好意思反问她们以前怎么不孝敬你?你自己想想,他们那时候手头哪有余钱?就连三儿砍柴得来的钱,也全被你拿光了,她们那是一个子儿都没有。”
郭氏立刻狡辩:“我现在计较的不是他们买不买东西孝敬我们,我要的是一个态度问题,凭什么她们姓沈,却要去孝敬姓周的。”
“就凭他们在这儿没有立足之地,连房子都没有。就凭他们以前吃不好穿不好,天天受气。你也不看看人家周家,那是打心眼儿疼爱几个孩子。你都不把几个孩子放在心里,又怎么好意思要求人家孝敬你呢?”
“你这个拎不清的死脑筋,怎么就这么冥顽不化呢?她们既然姓沈,那自然该惦记着我们。死老头子,你瞪我干嘛,是不是找死……”
郭氏和沈老头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沈桂花见二人面红耳赤的样子,有点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过来煽风点火。
见李氏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既不劝架,也不离开,于是问道:“小梅他娘,你这是怎么了,眼睛这么肿?”
李氏一听,眼泪又汩汩直流……
这时候的沈定松,正和香莲在床上打得火热。香莲昨日已经和沈家打招呼了,以后不再过去做事。沈定松这几日和几个乡绅吃酒喝茶,手头上宽裕了不少。所以他在镇上租了个小院,和香莲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这香莲大字不识一个,但架不住勤快聪明,温柔体贴。每每看向沈定松时,那眼神充满着尊敬和仰慕,极大地满足了沈定松的虚荣心。
因而沈定松上了一回她的床后,便看不上李氏了。食髓知味的他,立刻弄了个房子,专门金屋藏娇。
这会儿,大汗淋漓的他赤条条地躺在床上,和香莲说起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直把香莲逗得脸都羞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