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爷,您要不也来一局?”王萌推开椅子,并把自己的鼠标让了出来给一边儿观战的胖子。
“不不不,年纪大了,玩不了这个。”胖子叹了口气,“胖爷我这不是无聊吗?”
自从那天之后,天真一个人离开他们回老家,这已经第三天了,至今没看见人影。
他的余光瞟到了楼梯口,黎促正在那里晾自己的尾巴……
其实晾尾巴只是一个托词,那熊孩子就是单纯不满闷油瓶把他想悄悄跟上去的想法按了下来。
这人不敢直接开口跟小哥叫板,干脆就用这种方式来抗议。
闷油瓶无动于衷,反倒是第二天过来开门的王萌被他吓了一大跳。
三天过去了,王萌已经从最开始的一进门就要报警被胖子极力阻拦,到了现在经过楼梯时还能顺脚踢一下挡住楼梯口的蛇尾巴……
不得不说,这人的接受能力是真的强大。
“那就睡觉。”王萌真诚给他建议,“老板不在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过去的。”
“……听说过。”胖子看着他的目光饱含怜悯。
以前看这人当天真手下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苦,现在自己真切体验了三天就不行了。
真的是刀子拉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他这么耐得住寂寞的人都不行了,也不知道王萌是怎么在这种极度无聊又没工资的情况下给天真干了那么多年的。
甚至就天真那濒危的财政状况下,这人最后在长白山上还自费请人去扮演小哥,被天真抽了一顿都不愿意走。
难不成这就是新时代的员工精神?
他个人觉得小哥都做不到这么狠。
别的不说,就说他能攒够钱夹喇嘛跟天真作对,并且真的能请到人这件事就很了不起了,要知道那时候的天真可是刚清洗了整个行当,风头正盛的时候。
他在潘家园的那个铺子,但凡能请到这种伙计,也不至于最后三个人穷到让小哥去摘蘑菇挣钱。
怎么办?有点想挖墙脚了。
胖子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按照他和吴峫的关系,应该不用避讳这个,就干脆问道:“你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王萌茫然摇头,看着胖子一副要跟自己促膝长谈的模样,知道这一局是玩不下去了,干脆就关了电脑,主动询问。
“胖爷,你们当时跟老板说什么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看看,看看,这时候他还在关心天真。
胖子叹了口气:“他见狗五爷去了。”
狗五爷……
那不是老板的爷爷,他不是已经作古了?
王萌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们骗老板自杀了?”
得,这脑洞一看就是天真嫡传。
胖子无语摇头:“得了吧,过个两三天他就回来了,你还不了解你们老板为人?”
“哦。”知道老板没事王萌就没有问题了,他重新打开电脑,点开扫雷,慢悠悠地回答,“按照我对老板的了解,他平时离开个把月都没问题。”
换言之,三五天还是太短了。
“不不不。”胖子对他竖起食指摇了摇,带着点儿得瑟地说,“那和你等天真一样吗?我手上可是有他的姘头呢。”
姘头……
王萌对这人的遣词造句表示无奈,他头也不抬点着屏幕:“如果你是说那个小哥的话,他不太符合我们老板审美。”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无趣的人。
当然无趣这个词在这里并没有贬义的意思,毕竟他没有必要把自己骂进去。
他更多是想表达耐得住寂寞,但是这么说起来好像他多么离不开老板一样……
他在店里闲得无聊的时候,还会玩会游戏,或者睡一觉来度过一天。
可是那个小哥不一样了,他看上去真的能跟天花板缠绵三五天,出去看天花板,发呆的时候他就是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王萌其实很好奇那人到底能不能睡得着,但是一个人长久守店,他的好奇早已经在无穷尽的孤单中被埋藏了。
胖子往闷油瓶那里看了一眼,小哥还在闭目养神,但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胖子哪里不知道这人估摸着已经悄悄竖起了耳朵在偷听。
“那你们老板的审美是什么样的?”胖子问。
王萌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来一个非常有年代感的本子,上面画这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诺。”
胖子抱着本子仔细研究了半天,甚至把黎促跟小哥都拉了过来,最后还是没看懂。
“你这到底是什么?”前世也没听说过王萌干过这事啊。
“生物的基因遗传。”王萌最后点了一下,屏幕显示胜利,他才抬起头来解释,“按照老板他们家所有人的审美以及最后的结婚对象,不难判断老板其实慕强且颜控。”
胖子把那一串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给他扔回去,哼笑了一声:“那还真不巧,我们小哥完美符合这个标准。”
楼梯口处“晾晒”尾巴的黎促不满拍了拍地面,胖子头也不回告诉他:“我们能容忍你把尾巴放出来,是因为现在没人来。但是你要是把地板拍坏了,天真有可能拿你当地板。”
王萌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闷油瓶和黎促,摇了摇头,把本子翻过去一页:“但是老板在慕强的同时又喜欢比较能激发他保护欲的类型。”
当然这个涵盖范围有点太大,但王萌觉得在座的几个人应该还是能听懂他其中含义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形容应该是互相矛盾的。
所以王萌一直觉得自己老板恐怕得和自己一样孤独终老。
胖子牙疼回头,闷油瓶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
很好,条条都命中了小哥,这和命中注定有什么区别?
但最令人牙疼的是,吴峫身边符合要求的不止一个人。
难不成是上天注定天真要当海王?
一边儿的黎促拍着尾巴深思,自己当时出现在吴峫面前的时候到底是不够强大还是不够脆弱,以至于不能激发保护欲。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当年说话有多欠揍。